卡莲斜倚在沙发里,老管家刚走不久,偌大的卧室就剩卡莲自己。
简直没起任何作用,卡莲的心仍是空的,不,经老管家那一通折腾,她的心变得更空了。
老管家实在太老了,老得就像一头只会叫唤的蠢驴。老管家就没让卡莲满意过,但从前至少能帮老管家找找借口,但今晚,卡莲只想骂老管家的八辈儿祖宗。
卡莲的嘴角挂着冷笑,她的冷笑非但没让自己变得难看,反倒增添了几许神秘,她的身子瘫软着,她的这件裙子也随身子一起瘫软着,勾勒出只属于卡莲的摄人心魄的起伏。
卡莲的手指就似攀越一个个险峰,沿着身子一路到了脖颈,她真想掐死自己,哪怕背负卡尔玛的女人这一名头,哪怕为卡尔玛生下一子,除了能确认约瑟夫的确是卡尔玛的儿子,再没什么能确认的了。
卡莲的大多时间都是在府邸中度过,其中的大多时间更被这间卧室束缚,她是卡尔玛的女人,便要背负神圣之名,说白了就是约束自己做做样子,换旁人或许会对此种生活心生向往,但对于被禁锢在此处的她就相当于折磨了。
不过是做做样子,就连卡尔玛也只是做做样子,他只是白魔法师,只是勇者卡兹长了腿儿的辅助,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卡莲真想起身凝视那座高塔,高塔里住着个同样被禁锢的女人,就是那个该死的露易丝。露易丝有什么好?比自己年轻?比自己漂亮?还是所谓的神圣赋予露易丝的某种魅力?到头来什么都不是。
卡莲可不会为卡尔玛痴迷露易丝而怨恨,她的心里从没有卡尔玛的存在,嫁给卡尔玛也是受勇者卡兹胁迫。
勇者卡兹的同伴,只要是男的,迎娶的女人都来自名门望族,卡莲就是其中之一,她被她的那个赐予她生命的父亲出卖了,用以换取有关权势的好处。
卡莲的心里没有卡尔玛,却要忍受老东西在她面前晃悠,直到他死或她死,生活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就在老管家还没拼了命取悦卡莲时,她的那个傻儿子捧着她的手没命地哭诉,说来说去还是为露易丝,父子俩难道要为那个女人拼个你死我活?那就都死了好了。
卡莲可不会因为卡尔玛是其丈夫就心生尊敬,或是因为约瑟夫流着她的血就有着疼爱,卡莲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其他人都只是禁锢她的枷锁。
卡莲抬起手臂,当她张开手时,顺着指缝看到贴在天花板上的一张张丑脸,它们是由不规则的纹路构成的,围绕她的所有人都是丑陋的,都该死。
卡莲冷笑着,直到女仆出现,卡莲斜眼瞧着她,没错,应该是老管家让她来的,她叫什么来着,要说打扫战场,这个女人的登场次数算多的,为什么?是因为她嘴巴够严,还是正相反,是了,这个女仆是老管家的工具,用以填补空闲的工具。
“夫人,”女仆跪倒,“您有何吩咐。”“打扫吧,先倒杯酒来,我得让自己保持清醒,可笑吧,到头来只能在醉意中保持清醒,你有过这样的感觉吗?”
“只有夫人才有这个资格,为能服侍好您,我都是以冷水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知道为何是你了。”
“夫人,我不明白。”
“你明白,因为你足够聪明,好啦,既然都是女人也不必兜圈子,做你该做的。”
“夫人慢用。”女仆递过如同盛装着鲜血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