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子依旧用手指旋转着逆抚,迈着从容的步伐一步步朝左边移动。
只是在基路杰眼里,对方则是颠倒着身形,朝右边在移动。他想要用弓箭追着平子的脚步,但想起对方所说的话,手不由得颤抖却不知是相信自己的双眼去追踪那人影,还是揣测对手的心理,去瞄向空无一人的左边。
“很头疼吧,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这样就不用做这么艰难的选择了。”平子继续挖苦道,这次他没有颠倒声音的次序和方向。
基路杰几乎下意识地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但平子先前的话不断在脑海回荡,他又迅速瞄准其人影所在的方向,如此往复,他依然是失去了方寸。
平子轻笑着,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突然,他目光一凌,手里的逆抚停止旋转,猛地直刺向基路杰。
这时的基路杰也顿时醒悟过来,现在的情况不管他信不信任自己的双眼,不管他是否能揣测对敌人的心思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就是对方想要他做的。
他不能去相信,不能去揣测,因为哪怕信任对一次,揣测对一次,考验还是会接踵而至,总会有一刹那,他所相信的,他所揣测的会变成致命的错误。
他需要找到不受平子干扰的,应对对方的方式,哪怕需要为此冒险,都好过小心翼翼地去看、去想、去一次次挑战自己的心跳。
他要把这场对决的胜负交给思维以外的东西,就当平子所说的是对的好了,他已经陷入到了幻觉的世界之中,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所有的一切都陷入到了幻觉之中。
比如……,痛觉,也可以说是人与生俱来对危险最简单直接的反馈,如果这对身体来说,是最后防御屏障的对于死亡的戒备都失效的话,那么死亡也就注定是他的结局了。
基路杰选择把战胜死亡的最后一份信任,交给痛觉、交给最贴近死亡本身的存在。
他不再左右试图找寻平子真身的位置,双眼直视前方,双手握着灵子长剑,仿佛放弃了抵抗。
只是他身体浮现出黑色的纹路,静血装全力启动,不管是左边冲来的颠倒的人影,还是右边利刃破风的声音,他都当做完全不存在。
他会把注意力、精神乃至对胜利的渴望,全部都寄托于痛觉产生后身体的反应,如果敌人无法一击将他击溃,那么就轮到他发起反攻了!
终于,那锋利的刀刃碰触到了他的脖颈,那冰冷的触觉出现的一刹那,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只是等到他挥剑反击之时,伤口热辣辣的疼痛感已经掩盖了那一瞬的冰冷。
是左边!基路杰无比坚定地挥剑横扫而去,即使在他的眼中那里空无一物,但他却没有丝毫犹豫!
右边的人影从眼前略过,但基路杰丝毫没有在意,他注意到左边本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缓缓飘下一个布片。
这是一个讯号,他刚刚真的碰触到了平子,只是似乎并没有造成让对手感到麻烦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