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土包便停止了生长,男人手上的符文也逐渐暗淡下来。七张双眼紧闭,面色煞白的人类脸庞,随着消失的光亮一闪而过。
男人躬下身,双手捧着一张脸,像拔萝卜一般将一个人从土包里拔了出来。如此往复,原本的七个土包变成七个深坑,旁边躺着七个人,没有呼吸的人。
看样子是七具尸体,说实话这东西在杀戮之原可不常见。也不知是哪位好心人把‘他们’掩埋起来,不过此时恶客临门,‘他们’的安生日子算是到头了。
事情还没完,男人解开腰上缠了几圈的布条,双手一抖。这哪是什么布条,分明是个大得不像话的布口袋。
粗鲁的,像装货物一般将地上七个人丢进去,男人轻松背起比他大了一倍不止的口袋,身影倏然消失在原地,唯独留下了七个坑洞。
三天后,北流魂街一区瀞木丰区。
一个身穿杂色衣裳,头发扎成一束的男人正坐在街边的长条椅上,左手右手各搂着一名身材丰腴的美丽女子。
行人从这三人路过,大多投来或厌恶、或鄙夷的目光。一是为男人无所顾忌大肆喧嚣的粗鄙行为,二来也是因为那两名女子的身份。
男人身后的建筑唤作怀香居——瀞木丰区最大最有名的风月场所,那两名女子的身份不用多提,她们在这很出名,即使没去过怀香居的人也知道,她们是其中数一数二的绝色——粉樱和小蝶。
“爷,你看,那是咱这最有名的戏班子,听说在好多区都轮着演出呢~!”身穿樱花图案和服的粉樱路过的一队人马,高兴的喊道。
此刻的粉樱虽然笑容灿烂,但说实话,心里却并不好受。
身旁的男人从侧面看还行,可正脸那道从额头到下巴,斜贯整张脸的疤痕实在是恐怖,尤其那外翻的嘴唇,她一直在心中祈祷,这东西可千万别贴到她脸上啊!
“我在七十区都见过他们!”男人指着太阳穴,一脸的讥讽,“脑子有问题的傻子,那哪有什么人看戏啊!”
“爷说得没错,有钱不赚可不是傻子么?!”
男人大笑着,一口咬住粉蝶递来的果子,发现另一边的女子已经沉默许久,转头厉声说道:“小蝶怎么不说话?难道和我待着很闷么!”
右边穿着紫色和服的小蝶被吓了一跳,但过人的专业素养没让她露出破绽,一脸羞涩的说道:“没呢~我还在想大人讲的那些经历,实在是太精彩了!”
小蝶同样厌恶眼前的男人,样貌丑陋,举止粗鲁,现在还带着自己在门口丢人,着实令人生烦。
可无奈人家有钱啊!整个怀香居今天都被人家给包下来了,没办法,今天人家在这就是大爷,真是想干嘛就干嘛。
“小蝶真是会说话!”男人像是小孩一样,哄一句就眉开眼笑了。站起身摘下头顶的红纸灯笼,大声吩咐道:“拿笔来!我送小蝶个礼物,就在上面画个小蝶吧!”
在小蝶的注视下,很快,一只纹路华美,张着翅膀的蝴蝶便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灯笼上。一旁的小蝶却嘟起了嘴,不高兴道:“这分明就是只蝴蝶,哪里有我的样子!”
“小蝶小蝶,不就是一只蝴蝶么?”
“哪有,我比它漂亮多了!”小蝶轻轻摇着男人的胳膊,使小性子道:“不行,您必须重画,把我给画出来!”
“我哪有那本事。”男人摇了摇头,端起手上的灯笼说道:“既然你不喜欢,那就挂在我的窗外吧,今天是个好日子,晚上一定用最亮的烛火点亮它!”
今天其实没什么特殊的,估计他是说见到我了吧,想到这,小蝶也就没再多问。不过他说晚上,真希望夜晚永远不要来临啊。
深夜,怀香居的灯火照亮了半个街道,二楼的一扇窗外挂着一个红灯笼,正是男人白天说要挂在他房前的那个灯笼。
空无一人的街道,六个男人凭空出现。为首的光头老人抬头一看,红色的灯光如烈火熊熊燃烧,其中一只黑色的地狱蝶正张开翅膀,浴火而生!
“一百五十年,整整一百五十年了啊~!”
今天不是尸魂界任何值得纪念的日子,但对某些人则有着特殊的意义。一百五十年的今天,一个叫蝶冢宏江的年轻死神离开了瀞灵廷。
今天!是他回归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