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启算是明白了:说什么似乎都没用,自己这个陌生的娘子,心里主意大着呢。
一场纷争,就此“和平”解决。
三间青砖大瓦房,沈清瑜带着两个女娃睡一间,肖云启带着小宝睡一间,文彻睡一间。
沈清瑜悄声问肖云启:“你这个表弟,准备住多久?”
肖云启也不知道他要住多久,只能含糊:“还不知道,最近的吃食,做好点儿。”
“成。反正你给了银子。”沈清瑜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反正她也没打算亏待自己。
沈清瑜给文彻房间送被褥时,发现摆了文房四宝,顿时眼睛一亮:“文彻,你是读书人?”
文彻想了想,点头:“算是吧。”
“那你能不能给三个娃启蒙?教他们读书识字?”沈清瑜又问。
文彻笑着点头:“成。正好最近有空。我可以教他们认字。”
不等沈清瑜说什么,文彻又笑道:“若是表嫂要去做生意,孩子交给我带也行的。只是我不会做饭。”
这就是答应了之前沈清瑜说的。
沈清瑜果然高兴:“那可太好了!”
不知怎的,对于孩子们的亲爹,沈清瑜还不放心。
可对上总笑眯眯的文彻,她却下意识地选择相信。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文彻眼睛干净,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
因为白天夫妻两个吵架了,当天晚上小宝就睡不踏实,不时翻身、蹬被子
肖云启一晚上盖了十来回被子,盖到生无可恋,不由自主地想:过去的几年,沈清瑜带孩子时,是不是也这样一晚上给孩子盖无数次被子?
到底是自己疏忽亏欠了她。
肖云启心中浮现淡淡的愧疚。
小宝突然猛地蹬腿,伸手一顿乱抓,拽住了肖云启的衣襟,死死拽住。
不等肖云启做什么,小宝就闭着眼睛哭了起来:“爹爹,别走……”
哭了一声,小宝就面目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又睡了过去。
手却死死攥着衣襟,攥得关节泛白。
肖云启如同被雷劈了似的,心蓦地揪痛了一下,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头弥漫开来。
孩子到底是有多害怕自己离开?
稚子无辜,自己这些年,是造了什么孽?!
第二天早起,几乎一夜未睡的肖云启眼底泛青,胡茬也冒出来了。
沈清瑜忙活早饭呢,就听文彻惊呼出声:“表哥,你的眼睛怎么了?怎的如此憔悴?”
肖云启摆摆手:这种事情,不说了。
沈清瑜闻言探头看了一眼:“没睡好?”
肖云启点头,进了灶房闷声道:“小宝昨晚睡不踏实。”
沈清瑜浑然不知昨晚的事情,点头解释:“小宝和二宝的心思都敏感,大宝看似懂事,其实心思重。昨日大宝二宝也没睡好,都有些踢被子。”
其实就是孩子没有安全感,才睡不安稳。
不行,回头要给孩子整三条睡袋,就不怕踢被子了,感冒了可麻烦。
心中盘算着,水开了,沈清瑜将擀好的面条放下去。
“这些年,辛苦你了。”肖云启突然哑声道。
“啊?”沈清瑜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回头,对上肖云启一双深沉的眸子。
“昨夜我给小宝盖被子,他在梦里哭,叫我别走……我才知道带孩子需这样费心。”
沈清瑜这下明白了:果然还是亲身体验才有感受啊!
瞧瞧,便宜爹这一晚上就懂事许多。
“你知道就好。端面条出去……”
窝了鸡蛋的面条,放了点西红柿煮汤,再上面放了肉丝和大白菜叶子,也算是荤素搭配了。
等一家子上桌,孩子们乐呵呵吃早饭,哪里还看得出昨晚睡不安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