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英安抚道:“你更无需担忧了。”
“依我看,要担心的人应该是徐娘子才对,她大姐,尤其是她大姐夫,那可是家族累世经商的巨贾。”
裴翠云心一惊,忙说:“可徐家大姐可是有封诰在身的。”
王桂英一哂,道:“哪个巨商富贾不是塑了金身的,不然怎么一帮官老爷们为他们在朝上打架呢。”
“按你所言,徐家岂不是危了?”
桂英脸色略沉,不无担忧地说:“徐安人冰雪聪明,她夫家行事进退得当,我想应该能审时度势,但愿、但愿能平安渡过这次风浪。”
比起外头的人忐忑惴惴,长宁王府里却因不闻风声而显得过于平静。
亦不知危机正像涨潮的海浪扑滩,一点点地侵蚀而来。
“王妃,一早有个外乡人趁着府里早上送菜的时机,在角门出找我,还拿出一封蜡戳的信,说是王妃娘家姐姐有紧急事送来的。”
进来回话的濮阳家的神色不安。
王爷领兵在外时期,王妃三令五申不许与外界往来,这也是朝廷律例。
凡外出者或往来书信都需经圣上恩准。
无旨擅自外出,与人私下联络,或是传递文书,那可都是大罪。
“你怎么做的?”
徐慕欢浑身紧绷起来。
“王妃教导多次了,我没敢信他,他硬要塞给我的信我也不敢收,只说自己不敢擅自做主,须回禀主家定夺。”
徐慕欢略略安心,却也只是略略。
“母亲,要不要写一封奏请,见一见这个来送信的人?”
俞明鸾见她眉头紧锁,问道。
“来的人是何口音?”
濮阳家的被徐慕欢问住了,摇了下头,回道:“我听不出来,不过肯定是外乡人。”
徐慕欢心里盘算一阵,忙将邱惠灵叫了进来,又吩咐她将两府人丁、仆妇,不管老小都召集起来,将不能私自引荐外人,私自传递书信等规矩再训话一遍。
“告诉他们,这不仅是违了家法,更是违了国法,是掉头丧命的死罪。”
“还有即刻起,角门凡开闭皆由你在场调度,一个杂人不许私自做主。”
徐慕欢语气严厉,濮阳家的听罢直后怕,又庆幸她方才没有脑子一热就犯了大忌。
两位娘子退下后,俞明鸾问道:“母亲难道就不担心大姨?”
“万一真出什么要紧事了呢。”
徐慕欢神色未舒展,说:“你太不了解姨妈了,她知道我与你三姨妈困在府中不能知外事,见外人,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犯大忌讳,派一个面生的人偷偷摸摸地找到府上来。”
“这是陷自己的妹妹于不利。”
“即使她真的有大麻烦,月蔷和崔镖头的家就在京中,她要联络也是选牢靠的人。”
“更断然不会用落人口实的密信,托牢靠的人捎口信才对。”
怪不得母亲一直神色紧张,明鸾听完这番分析,汗毛倒竖起来。
“是有人故意要害咱们。”
“那是谁呢?”
徐慕欢也猜不准,她茫然地说:“不管这个人是谁,要用何种计策害我们,都应该与朝中局势、战势有关系。”
“你父亲出征也近一年,算算也该有个结果了,只是消息闭塞,我们不知道罢。”
“不过”,慕欢话风一转,“不管情势如何,我们都不能在这样关键的当口守不住自己。”
“女儿明白”,明鸾应道:“所谓功亏一篑就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