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四姐妹,大姐和小四都不大爱说话,性格随和,她姐妹二人伶俐得多,自幼吵闹更多,感情也更好。
“你今儿个是及笄的好日子,怎么还被锁起来了?”
“我今天私自出府,母亲知道了”,慕欢脸上是一幅‘我本无错’的神色。
“二姐,我是不明白,彭月薇都欺负到头上了还不骂她,我若是母亲,就叫下人拿了大棒子揍她一顿解气,她再跋扈,也是我徐家的妾,上了公堂我们也有理。”
慕礼一身素色,慕欢一身艳色,姐妹娉娉袅袅的年纪,此时挨着坐于案前,一边写字一边说话,倒象极了那些名家的仕女图。
“你也不要这样莽撞,当街骂她自是痛快,可家家户户都看着,你也越发大了,这么厉害,找不到婆家可怎么办?”
慕欢似玩笑又似正经的说道。
“不嫁才好呢,反正母亲一人也孤单,我日日侍奉倒也安心些。”
听慕礼说不想嫁人,慕欢停笔看着她,从来家里主意正的,胆子大的就是她二人,慕欢自命心气高,竟从未有过慕礼这般大胆的想法,倒是有几分钦佩起慕礼了。
想想,若能一辈子做女儿无忧无虑的,谁愿意随便嫁个人家将就一辈子。
“我觉得,母亲和大姐虽不喜欢那尤长志,可是…”
“可是什么?”慕礼水杏目圆睁看着慕欢问。
“大姐怕是动了嫁去尤家的心。”
“为什么?谁人不知道尤长志,凭他老子那辈做盐商得了钱,自己身无长物只知道放利子钱,捐了个官做还不成器,明州府有点脸面的人家谁愿意与他结亲家,嫁过去都不如投了明江水,这辈子还来的痛快些!”
慕欢撂下笔,郁郁的说道:“我也偷听到的,母亲尚且能拿出大姐的嫁妆来,可是却备不齐我们三个的,大姐嫁过去,尤家许诺有丰厚的聘礼,日后我们姐们三个嫁人时也体面些。”
父亲撇家这些年月,都是大姐做女红换钱,都说徐慕和精通刺绣,可谁又知道干那劳什子的活计还不是为了养家,可她一句怨言都没有。
“我宁愿不嫁,也不愿意卖了姐姐换面子!”慕礼腾的起身,气的鼻翼微张,“我这就出家做姑子去!”
慕欢一把拉住了慕礼,比起慕欢,慕礼更冲动些,凡事难稳得住心性,“母亲没同意呢,就是大姐姐说了几句认命的话罢了,这事也不是没有余地,你何必总是惹她生气。”
慕欢拉她坐下,“母亲最是心疼大姐,为了我们四个的婚事,这么多年才一直不肯与父亲和离,不会同意的。”
慕礼还是怏怏的,垂首坐着,她年纪商轻未长成,这样看去像极了还是稚童的慕宜,慕欢揽了慕礼的肩,安慰她说道:“会好起来的,我们抄写经文给大姐祈福吧。”
慕礼点了点头,脸上泪痕未干,鼻端都是慕欢身上淡淡的香气,她的气息和母亲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