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艾尔兰回过神来,转头看着苏羽笑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与此同时,苏羽的椅子消失,剩下两座椅子的方位发生改变,洛佩和艾尔兰也变成面对面的状态。
面对艾尔兰的道歉,洛佩只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似乎想让艾尔兰继续说下去。
见状,艾尔兰又笑了起来,说:“你一定对我们刚才的表现感到奇怪吧?明明是普普通通的报仇却搞成这个样子。”
“是的,变强,报仇是很合理的事情,但从你们的对话来看,你们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的,天经地义的复仇却要说的如此小心翼翼,仿佛犯下了深重罪孽的不是莫林·乌祖尔,而是我艾尔兰!”
说着,艾尔兰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扶手,脸色阴冷的可怕。
“也罢,难得有这点闲暇的时光……洛佩,想听一些历史吗?”艾尔兰收回了刚刚的神情,转而微笑着看向洛佩。
“我不喜欢历史,那种东西对我来说太空洞乏味了。”洛佩同样微笑着,从他略微翘起的嘴角中,艾尔兰看不出洛佩是接受还是拒绝。
短暂呆滞后,艾尔兰哈哈大笑,继续说道:“那好,那就听一些故事吧,就当我这个老家伙想找个能和自己说话的伴儿。
这次没等洛佩表态,艾尔兰就直接打开了话匣子。
“你已经知道了,洛佩,我和苏羽都来自朔极门派,那是一个即使是在初生之土艾欧尼亚上,也称得上是历史悠远、源远流长的门派。和艾欧尼亚上的其他门派一样,我们遵守着门派的教义,追求着和谐的存世之道,就这样,门派发展了上千年。
“直到十年前,诺克萨斯入侵了艾欧尼亚,嗯,诺克萨斯是瓦洛兰大陆上的一个帝国。那场战争给艾欧尼亚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数的门派消失,也有无数的门派崛起。因为艾欧尼亚一直是由分散的行省组成,没有专门的军队,只有民兵队,所以战争前期一直被诺克萨斯打的节节败退,后来艾欧尼亚各方势力达成联合后,才勉强抵御住了入侵。但奇怪的是,最终是诺克萨斯人撤军了,他们自己匆忙结束了战争。
“但尽管这场长达近七年的战争已经结束,但艾欧尼亚并没有从战争所带来的混乱中解脱,初生之土四分五裂,互相敌对,各个门派之间产生了难以调和的矛盾。”
“简单来说,就是各方势力分成了两方,一方主张吸取教训,联合起来发展军事以此抵御下次入侵,甚至进一步主动出击向诺克萨斯复仇,以新建立的纳沃利兄弟会和影流为主;另一方,则主张回归自然与和平,力保艾欧尼亚回归到之前的样子,这一派,就由均衡教派和……”
“朔极?你和苏羽所在的朔极教派?”洛佩打断了艾尔兰的话,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对,主张和平,避免灾祸与战争。这本是整个艾欧尼亚都在贯彻的道义,但仅限于诺克萨斯入侵前。”艾尔兰同意了洛佩的猜测。
“我原来说过,我年轻时游历过很多地方,那增长了我的见识,拓宽了我的视野。所以,当门派中其他长老在面对诺克萨斯入侵时充耳不闻,禁止门下弟子参战时我愤怒极了。我在瓦洛兰见识过诺克萨斯人的行径,知道他们会为了胜利而做到什么地步。洛佩,你不知道,那是一个纯粹的军国主义国家,恪守力量至上的信条,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我知道,诺克萨斯一定会再次入侵,我调查过,上次他们仓促撤军是因为国内政局出现了动荡,但下次,下次艾欧尼亚还能抵挡住卷土重来的诺克萨斯人吗?那些保守的老顽固根本不顾这片初生之土的人民,只知道一昧的死守教条、教义,面对入侵只知道避世不出。我刚刚不是提到了两个门派,影流和均衡吗?呵呵,影流原本就是均衡中的一位激进弟子创立的,并且,听说他为了某样东西,带领自己的门徒覆灭了均衡教派,自己更是亲手杀死了均衡的领袖,他的老师,宗师苦说。”
说到这,艾尔兰惆怅的叹了一口气,似乎这位苦说大师的死也令他伤感万分。
“所以现在的均衡教派已经不复往日了,苦说的儿子成了新的领导者,带领残存的弟子和影流不断对抗着。”
“你并不想让苏羽走上这条路吧,在我看来,对于朔极门派,你倒是很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洛佩对这些故事很感兴趣,听着的同时还不忘打趣。
“我还没有那么疯狂,苦说的那位弟子我也认识,我记得那时候他还叫‘戒’,不过现在他更喜欢别人称他为‘劫’。”艾尔兰摇了摇头,继续说着,“在那场战争中,发生了这种巨变的门派也不止均衡一家,甚至有不少教派因这场战争而覆灭。嗯中部的巴鲁鄂省的某片山区里暗藏着一个名为‘无极’的村落,村落里隐藏着一个教派,他们钻研无极之道,以剑为主要兵器。在战火燃烧到巴鲁鄂省时,这个村落中的门派弟子们身先士卒的参与到对抗诺克萨斯人的战争中。据说其中有一位年轻的大师创下了一人敌一军的显赫战绩。让无极这个鲜为人知的名字,数百来首次响彻初生之土。
“但就是一门如此强大的门派,在被诺克萨斯人盯上之后,一晚,仅用了一晚,”艾尔兰竖起了一根手指,“名为无极的村落就彻底消失在了巴鲁鄂省的地图上,整个门派被灭门,昙花一现的无极之道从此沦为初生之土上的传说。”
“不过,听说几年前有只猴子模样的瓦斯塔亚人在四处游历,说自己修行的是无极之道。当时,我就在想,或许那个隐世多年的门派并没有彻底灭绝,至少,还有旅者愿意去宣扬它的美名与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