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的气,不是正道纯净的白、神圣的金,也不是邪修纯粹的漆黑,而是一种几近诡异的灰暗颜色。
在那个戴头盔的女人的膝盖撞上他肚子之前,他都沉浸在这诡异的惊吓之中。
灰色的气凝结成绳索状,将在场所有人都捆了个结实。
“你们比我想象中的弱,刚刚堕入邪道?”管云鸿把其中一个邪修手里的符咒摘下扔开,歪着头观察着几人。
每个人身上萦绕的属于邪修的气都很弱,花十二万把一个危险的箱子送给一群连上桌都不够格的邪修,有点奇怪。
“大姐饶命!”看着年纪最小的邪修差点哭出来,“我们只是办事的。”
“哦,运这箱子的?”管云鸿把那半人高的箱子踢到了七个人面前。
那小邪修刚才听几个前辈的谈话,知道箱子里的东西很危险,本能地向后一缩。
“对对对。”
他不想成为第一个挨刀的,尽快举白旗投降才是正经的。
“知道里面是什么吗?”管云鸿笑着敲了敲箱子的外壳。
“不不不不知道。”几个邪修的脸色都吓得发白。
他们只是个办事的,谁知道上头的家伙们在想什么?
“这里面是黑水,人扔进去马上就没了,想试试吗?”管云鸿撑着头,目光在七个人之间飘过。
那眼神就像是在研究要选哪个人塞进去,七个人抱得紧了些。
此情此景,到底谁才是邪修,还真不好说。
“每个人可能有七次机会,告诉我,谁让你们过来的。”
可能有七次机会,那不就是问一次没答案就把人往里面扔啊……
“是,是大斌哥,他说只要我们把这箱子带回去给他,就允了我们的投名状。”
普通人想修炼,都需要有人引领,不属于家族宗派的外人,就需要投名状来表忠心。
这七个人就是干活的,知道的也不多。
“好好的正道不走,去当邪修?勇气可嘉。”管云鸿不阴不阳地讽刺了几人一句。
说罢,她抬手,把那华丽的铁箱子打开。
“大哥,她不会真的想把我们塞进去吧?”
“我还没娶老婆,我不想死!”
“姑奶奶饶命!”
箱子里只贮着八分满的黑水,并没有其他的奇特之处。
管云鸿直接伸手下去,捞了捞。
七个邪修已经被这个场景吓得晕过去了一个,剩下还在干瞪眼的也摸不准这女人在做什么。
这里面要真是啥黑水,她的手臂就该没了。
这是给他们展示威力吗……
“没东西。”管云鸿把手伸了出来,抖了抖水。
这箱子里装的确实是黑水,但并不足以迅速腐蚀皮肉,这些装有黑水的大箱被一些邪修头领用于折磨叛徒和俘虏,被称为水牢。
这个水牢里没有东西,要么是没有人,要么,人已经没有了。
管云鸿盯着自己还有些湿漉漉的左手,刚才收手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抓住了她的手腕,像是溺水者疯狂抓紧一根稻草一般,死死抓着她。
就连意识,在此刻也变得不甚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