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酌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城内的食物不断消耗着。
有几个人不顾劝阻想离城,结果过了几天,只有一个浑身破烂的少年跑了回来,看起来好像受了很大惊吓,神志不清的。
给他上药的叶栖竹黑着一张脸,看着药材库里所剩无几的药材,心里发愁。
荀萧天知道那些人肯定是被城外的饥民袭击了,至于没回来的人,大概永远回不来了。
这件事不胫而走,自那之后城内的人也不敢再继续叫嚷着出城,但城内也不太平。
师懈跟城内各方交涉得头疼,脑袋一薅,头发一把,每天回来就是趴在床上发愁。
有时夜半,荀萧天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后,找到发出动静的厨房,就看到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在偷饼。
“饿了?”
“哥哥……我三天没吃饭了,我,我……”
荀萧天揪着她的辫子,直接把她拖到了大师兄面前。
看着眼前的少年揪着人小姑娘的辫子,师懈慌忙上前,“师弟师弟,你把人放了……咱不兴对女孩子动粗的……”
“呜呜呜大哥哥你救救我……”小姑娘听见他这话瞬间就开始哭,叫得嗓子都哑了。
荀萧天没理她,只是把情况说了一遍,“我半夜起来发现她在偷东西,我没见过她,晚上我们这边的院子也都落锁了。”
他揪着小姑娘的辫子,“你怎么进来的自己招,还有,你要是再装哭,我现在就把你碰到城外去。”
师懈算是明白了情况。
正常晚上落锁的时候,外头的人除非会飞檐走壁,否则根本进不来。
也就是说他们这院子里有别的出口。
“我……我……呜呜呜……”
荀萧天送开了她的辫子,递给她一块饼,“只要你告诉我们你怎么进来的,算上你刚才拿走的,我再给你一张饼。”
小姑娘眼睛发亮。
两张饼,够她撑好几天了。
她当即就带着两人去了她进门的地方,一个隐藏在墙边野草里的狗洞。
小姑娘到了地方一个滑铲钻了过去,跑得无影无踪。
师懈顿时黑了脸。
他以为是走投无路可怜小女孩,谁知道钻个狗洞都这么灵活,刚才一路要不是被自家师弟揪着辫子早溜了。
人不可貌相啊。
“小师弟啊,你怎么看出她不老实的?”
“我偷东西的时候,就是这么装的。装得越可怜,就越是容易被同情,越是容易被放过。”荀萧天朝他眨眨眼。
这位师弟请不要满脸无辜地陈述自己碰瓷的犯罪事实好吗?
师懈连夜搬了块石头把那狗洞堵住了,又亲自把院墙检查了一遍,这才安下心。
“累死我了……”他擦了一把汗,正准备去睡觉,袖子被身边小孩抓住了。
“师兄。”荀萧天的神色有些不安。
师懈戳了戳他的脑袋,“刚才揪着人小妹妹的时候凶巴巴的,这会怂什么?”
他抿着唇,有些不安,“师兄,我感觉……城内要乱了。”
他在城外就经历过……最开始是有几个人偷盗别人的口粮,然后就是赤裸裸的争抢,最后演变成动乱。
当最后一口粮食耗尽,人与人之间便再无信任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