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云鸿走过玉锡濯身边,两人互通了个眼神,玉锡濯便能理解。
今天这事的后续处理,算是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全看他自己。
他清楚这一点,随即走上前去,招待客人。
管云鸿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重播着那一支从窗口射进来的剑。
她翻了个身,把那两个手工的玩偶抱在怀里。
情绪填满胸口,她有些睡不着。
这个晚上,跟她一样睡不着的人有很多。
“管彻的女儿,跟她的父亲一样,耀眼得有些碍眼了。”
常业坐在窗台边,红色衣袍并没有因为夜晚昏暗失去光华,衣袍上的盘龙没什么精神地乱动着。
“我觉得您有些可笑,蠢得有些可笑。”他仰着头,向窗外倒去,又在自己要坠下去之前立直身子。
“我也只是为了绝后患。”
“这就是我觉得您蠢的地方了,少了管彻,这十几年过去就来了这个管云鸿,你说,要是管云鸿没了,下一个会是谁?”
常业歪着头,“后患如野草,烧尽一波终会再有。”
“您教育的是。”男人点头。
“不过这也是上位者的通病。我记得许多年前还有皇帝那会,老皇帝听了谗言,要把我杀了。这也正常,谁会留着一个手握兵权还和他儿子走得近的下臣呢?”
“不过我做皇帝那会还没有他呢,嗯,那时候还没有‘皇帝’这个词,属于我的疆土还很小。那时候我也没有时间想这些,我关心的只有如何能种出食物……”
“您的人生长度远超史书。”男人附和。
“你曲解了我的意思。”常业正色道。
“啊?”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觉得自己很无聊,可以去乡下种土豆,大白菜都比你心胸宽广。”
他一拍男人的脑门,翻身从窗户跳下楼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男人盯着他消失的方向,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现在还不是对付管云鸿最好的时机,明日天书的内容就要公布,这个时候动杀念,不太吉利。
他拨通了霍岚烟的电话,“查查管云鸿,我要她的全部资料。”
霍岚烟吸了口女士烟,翻出一个笔记本,“管云鸿,女,二十三岁,五年前以最低分数线考上皇城大学机械工程与自动化专业,在校期间当过便利店职员,送过外卖,给同宿舍的女生家里修过水管,第一学期考试成绩……”
“我说的不是这个。”男人很是恼火。
他要知道的是管云鸿在这期间培养了什么势力,不是听她从外卖员到水管工的打工日记。
“没有。”霍岚烟吐了个烟圈,“要说特别的话,她接了好几次黑白物流的单,单主出价都在往上的价位。”
这是她查到的事实。
“……打工能打到我面前来?霍岚烟,你给我查清楚点!”
不搞清楚这毛丫头怎么上位的,他寝食难安。
“不好意思老板,这是真的,她这么些年就是在接单送外卖送快递的。哦,对了,我看到她哥在我九点钟方向,你要是还有疑问我们可以现场采访。”
“你想气死我就直说。”男人挂了电话,将手机往地上一摔。
最近真是流年不利,自己手底下人都开始不靠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