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锡濯四下检查了一番,最后才小声道,“她跟我说,我今年二十五岁,而我的父亲,二十八年前就去世了。”
他母亲守寡了三年他才出生,他是什么身份,自不必说。
这个身份,足够他自此之后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这样啊……”管云鸿沉吟,“这样的身份确实见不得光,但你觉得你们家老爷子真的会这么蠢吗?”
玉家老爷子是现在的家主,一个能爬上这个位置的人,真的会忽略掉孩子出生时间与孩子父亲去世时间相差太大的问题吗?即便他自己不在意,为防外人笑话,也应该在年龄上做些改动才是。
可老爷子什么都没做,还能放任玉锡濯跟自己的叔伯竞争。
“怎么可能,爷爷他……”玉锡濯反驳着,忽而明白了什么。
玉折曦没有说实话,或者说,没有说全部的实话。
“还不算笨,少爷。”管云鸿削了个苹果给他,“人的脑子是一种很神奇的器官,有些地方明明有空缺,大脑却会通过联想把空缺的部分补全。”
就是这一机制,让玉锡濯通过联想,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恐慌。
“回头去问问老爷子吧,具体如何,还是听老爷子怎么说。”管云鸿站起身,“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你比我清楚,本次心理疏导结束,再会。”
她正要离开,忽然被拉住了手腕。
“还有问题?”
“你帮我是有什么目的?”
“在解决玉折曦这女人的目的上,我们算是同盟。至于我是什么身份,还是不要好奇太多——”她另一只手用力,掰开他的手,离开。
午后。
管云鸿坐在花园的茶桌边,蘸了材料开始制作符咒。
“关小姐,请不要在桌上用这种难洗的颜料,我们的仆人清理起来很麻烦。”
管云鸿没有抬眼,就知道是昨天晚上碰上的管家。
她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你怎么就知道这些材料难清理?你是这家的管家,还是主人?”
“你——”
“平安符,保家宅平安,驱邪赶小人。来一个?”管云鸿把手里的符咒塞进他手里。
小霍管家恼火地把符咒一摔。
驱什么邪,最该被赶走的就是你这个邪祟。
远处的天台花园,从这里向下眺望,正正好能把花园里发生的一幕尽收眼底。
“清子,你想让爷爷看的,就是这个?”玉老爷子面带微笑,摩挲着手里的符咒。
今天下午霍玉清说想在天台开茶会,拉着他一定要出席,原来是为了让他看见这一幕。
霍玉清也没有隐瞒,“她只是说让我把您带到这里,她后面的计划,我也不太清楚。”
“这颗保平安的符咒,也是她让你给爷爷的?”玉老爷子笑着。
“她说是有驱邪避凶保家宅平安的,有什么不妥吗?”
老爷子摇了摇头,“哈哈,没什么不妥,你带着,带到我们把天书请出来翻译那天就知道了。”
这枚符咒上的铭文,不是祈求平安的。
但,真的能驱邪也说不定。
一块天书,若是放在过去,各个家族必然为之争个头破血流。而如今,却给玉家带来了不少的好处。
无数家族为了一睹其内容,跟玉家做了利益交换,借此拿到观看天书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