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外人在场,汤予一时语塞,不知该怎样讲起。陈佳音微然一笑,说道:“有什么事好商量,何必动怒?汤大侠不如先去堂内稍坐,待妾身献上清茶再说不迟。”陈佳音说完转身而走,脚步既稳且慢和平时并无二致,汤予不由自主的跟在她的身后。
几人陆陆续续进了正堂,已有仆役奉上茶点。陈佳音亲自将茶碗送到汤予面前,柔声细语的说道:“究竟怎么了,惹得汤大侠大动肝火?若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周,汤大侠直说便是。”
常言道,百炼钢怕绕指柔。汤予看陈佳音美目流盼,气若幽兰,之前的火气消了不少,反倒犹豫起来。陈佳音接着说道:“话是开心锁,汤大侠是妾身的恩人,有什么话尽管开口,无需压在肚子里。”
汤予闻言思量再三,最后还是忍不住把李玺凭调戏云婧儿的事如实的讲了一遍。
陈佳音听罢神色微变,沉思半晌,说道:“都怪我管教不严,才让玺凭做出如此不齿之事!”陈佳音越说越是激动,她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冲汤予说道:“看我不打折他的狗腿,替汤大侠好好出一出这口恶气!”陈佳音说罢转头朝仆役们厉声问道:“那孽子现在在哪里?”
仆役们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出声应答。只有侍女曼儿轻声说道:“奴婢一早就看见公子领着两个随从出了府门,言说要去林中打几只雀儿……”
陈佳音猛的一跺脚,骂道:“这畜生烧了高香才得了汤大侠这样的高手传授剑术,理应加倍珍惜,勤学苦练,想不到依旧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全怪我心慈手软,觉得他父亲早亡,不忍心对他太过严苛……唉,真是作孽啊……”
汤予脸上不禁微微一红。他和李玺凭虽有师徒之名,可从未真正将其视做自己的弟子,更没有尽心传授李玺凭武艺。每日他都巴不得李玺凭莫要来烦自己,好让自己有时间多陪在陈佳音身边。现在听陈佳音讲起此事,汤予心中也有些许愧疚,胸中的怒气又消去不少。
一旁的赵散见陈佳音发火,慢悠悠的站起身瞧了一眼汤予,说道:“夫人莫要生气,事情未必真如汤大侠说的那样,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依我看不如等公子回来……”
陈佳音面沉似水,冲曼儿问道:“那小畜生什么时候回来?”
侍女曼儿为难的摇了摇头,说道:“奴婢……奴婢不知……”
陈佳音愈加恼怒,高声喊道:“那你们还不快去找!”
侍女曼儿和众仆役们连声称是,接着赶紧朝府外拥去。
陈佳音怒气未消,说道:“汤大侠莫急,等孽子回来妾身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同陈佳音相处多有时日,汤予从未见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他支支吾吾的说道:“夫人暂请息怒……或许……或许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
汤予话音未落,一名仆役脚步匆忙的奔进大堂,朝陈佳音禀报道:“夫人……公子回来了!”
汤予闻言一愣,就看李玺凭正从远处朝堂中走来。未等汤予有所反应,陈佳音已怒气冲冲的迎上前去。李玺凭看到陈佳音,刚讲了一句“娘亲”,陈佳音手掌连挥,结结实实的给了李玺凭两记耳光。这耳光打的极重,汤予在堂内都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