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善俊见汤予虽然恢复的不错,但毕竟时日很短,步履虚浮,脚下不稳,走起路来尚显吃力,唯恐他身体吃不消,劝慰道:“哈丝娜姑娘的坟就在林中,可是道路坑洼不平十分难行。你今天才刚刚下床,不如静心休养几日,等完全复原再去不迟。”
汤予摇摇头,说道:“多谢韦前辈关心,我身体已无大碍,终日在床榻上躺着,浑身上下实在难受的很。出来多走动走动,正好活动活动筋骨。韦前辈若是无事,便带我走一趟,在下也可熟悉一下谷中的环境。”
汤予说的客气,态度却是坚决。韦善俊知他记挂哈丝娜,不好推辞只得应允。二人亦不耽搁,一前一后进了树林。林中果如韦善俊所讲,昏暗湿滑,汤予重伤初愈,走得非常吃力。韦善俊故意放慢脚步,同他缓缓而行。
哈丝娜的坟墓并不算远,二人走了一柱香的功夫,韦善俊停住脚步朝前一指,说道:“汤先生,那就是哈丝娜姑娘的埋骨之处。”
汤予顺着韦善俊所指望去,只见众多的树木中有一棵香榧格外显眼,树体翠绿,舒枝展叶。香榧树生性喜光,这谷顶终日被云雾笼罩,想不到它竟能在此生根发芽,得以存活,不能不算是一个小小的奇迹。
那香榧树下立着一座新墓,说是墓却连一块墓碑也没有,不过是平地上隆起的一个小小的坟包,显得简单寒酸,更增添了几分萧瑟哀伤之感。
二人向前走了几步来至近前,汤予心潮翻滚,百感交集。韦善俊低声说道:“林中树木繁多,唯有这棵香榧老夫最是喜欢。哈丝娜姑娘和我尽管相识不过数日,但她坚韧无畏,所作所为无愧女中豪杰,就算男子也是不及,让老夫钦佩之至。我想来想去,便把她葬在此树之下,借以缅怀哈丝娜姑娘的英灵。”
汤予闻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没有让它滴落。
韦善俊颇感愧疚的说道:“本想给哈丝娜姑娘立块墓碑,可谷中缺少器具,只能一切从简,实在是对不住她了,请汤先生见怪……”
汤予知韦善俊所言属实,且他身有残疾,想来能把哈丝娜安葬已是费了很大的气力,遂朝韦善俊说道:“前辈说哪里话,你对我二人的恩情比天还大,在下感激还来不及,怎敢有责怪之意。汤予替哈丝娜谢过韦前辈。”说完便要给韦善俊叩头施礼。
韦善俊忙一把扶住汤予,说道:“何需如此,快快起来,汤先生折杀老夫了。”
汤予站稳身形,看着新坟默默发呆。韦善俊来回踱了两步,说道:“等日后有机会再给哈丝娜姑娘重新修一座气派的大墓……”
汤予愁肠百结,说道:“不必了,想来她是不会介意的。能有这棵香榧树永远陪伴着她,她一定会很喜欢……”
二人都不再复言,各自想着心事。过了半晌,汤予突的开口说道:“韦前辈……”
韦善俊应了一声,侧身望向汤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