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哈丝娜的冷傲是性格上的,是骨子里的,相比之下唐绍辰的冷傲便是装出来的。那是一种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和对别人轻视和鄙夷。
张负雷看汤予一言不发,着急的问道:“兄弟,你到底觉得唐小姐如何,快和哥哥我说说。”
汤予对唐绍辰从无半点好感,反倒有些厌恶,但见张负雷一脸关切的神情不住发问,哪里能实话实说,只得违心的说道:“唐姑娘武林世家出身,功夫了得……又是督查院的中府都尉,位高爵显,嗯……”
听汤予夸赞自己的心上人,张负雷心花怒放,抢着说道:“对,对,汤兄弟所言极是。”张负雷说到此处忽然想到了什么,刚刚还满面春风,却猛的一下子由晴转阴,随即长长一声叹息,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闷酒。
汤予见张负雷转瞬间变得愁眉不展,疑惑的问道:“张兄方才还兴高采烈,怎么……”
张负雷抬起头,眉头一皱,说道:“汤兄弟,你不知道,当年我在宫中任金吾卫时,有一次西域番邦进献给皇上一只雄狮做为贡品。天子龙颜大悦,召集百官一起品酒赏狮。岂料那雄狮突的发起狂来,咬死狮奴,冲出狮笼。文武百官吓得四散奔逃,我当时正好在旁值守,见此情景奋不顾身,上前和雄狮一场恶斗,将其制服,保得天子平安……”
汤予伸出大指,赞道:“此事我早有耳闻,张兄赤手空拳立毙雄狮,真天神下凡也!”
张负雷摇摇头,叹道:“本来凭我的一身本领又护驾有功,若留在金吾卫中,现在早已升迁至将军一职。但我甘愿下调大理寺出任小小的寺正,汤兄弟可知为何?”
汤予对当官没半点兴趣,至于金吾卫的将军和大理寺寺正在官阶上有何区别,他根本不懂也不关心。不过张负雷既然问起,汤予只得说道:“是啊。金吾卫的将军统领千军万马,何等的威风,而张兄因何舍大取小,我真是想不明白。”
张负雷正等着汤予这般相问,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还不是因为唐小姐吗!督查院和大理寺职责相近,常常互相协同办案。我为了能与唐小姐多有接触,每天都能见上她一面,所以才会如此。”
汤予也有了五六分的酒意,笑道:“想不到张兄竟是痴情之人。”
“痴情?”张负雷苦笑一声,说道:“痴情有什么好?这些年我兢兢业业,屡破重案,别人都以为我是为了立功请赏,加官进爵。然而他们都错了。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其实我这么做,俱是为了她。我只是不希望被她轻视,被她瞧不起,我只是想证明我自己……”张负雷又是一声叹息,举起酒碗同汤予一碰,一饮而尽。
张负雷喝完,眼睛已经有些发直,大着舌头说道:“可是无论我做什么,她都对我不冷不热,不理不睬,甚至连正眼也不看我……”张负雷说到此处眼泪再无法忍住,“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张负雷体壮如牛,声似洪钟,他一哭起来,声音充满了小店的每一个角落,震的人耳膜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