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能说道:“你把人家喝得烂醉如泥,不醒人事,还有心思发笑。”
汤予一脸无辜,说道:“这怎能怪我。”
惠能稍一思量,说道:“依你看现在该当如何?”
汤予又笑道:“萍水相逢,非亲非故,我看不如就把他扔在这里,你我继续走我们的路。你觉得怎样?”
惠能双手立于胸前,施礼说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王勃施主酒醉,若是弃之不顾遇到野兽歹人坏了性命,岂非你我之过。我佛慈悲,出家人……”
汤予哈哈大笑,说道:“我和惠能师傅开个玩笑。王勃兄弟和你我缘份不浅,适才又因同我饮酒才醉卧于此。汤予既然遇见怎能置之不顾。”汤予说完伸手推了王勃几下,王勃一动不动跟死猪相仿。汤予好气又好笑,说道:“这小子倒睡得香甜。”
惠能也笑道:“不如先寻个客栈住下,好让王勃施主醒酒歇脚。”
汤予点头应道:“如此最好。”说到这里汤予举目四顾,又说道:“他的白马跑到哪里去了?”
惠能朝周围看了看,哪里有白马的半点影子,遂说道:“这条路行人络绎不绝,我瞧王勃施主身上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想来定是刚才有人趁他浑然不知之时偷走他的钱财,至于那匹白马或是跑的不知去向,亦或是已被人牵走。”
汤予张口骂了几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他骂完想了想,不情愿的曲下双膝对躺在地上的王勃说道:“谁让我同你喝了一场酒,也罢,今天我就替那白马驮你一次。”
惠能笑道:“酒之一物耗损钱粮,又能乱性使人无法自制,故而佛祖常劝导世人戒除酒习。你既然喝了这穿肠毒药,便该遭这一罪。”
汤予佯怒道:“你这和尚只知道取笑我,还不帮我一把。”
二人边说边将王勃扶到汤予背上,王勃仍是鼻息大作,丝毫没有醒转的样子。汤予背着王勃转了一圈,说道:“这附近哪里有客栈?”
惠能手搭凉棚朝前方望了望,说道:“前面十里二十里未见得会有客栈,再说也不知王勃施主去往哪里。天色渐晚,依我看还是先回方才的酒肆,明日再做定夺。”
汤予听惠能讲的有理,转头对伏在肩头熟睡的王勃说道:“适才在酒肆好言劝你歇息一晚,你非说这些酒奈何不了你。又劝你酒后骑马颇为不妥,你又言自幼骑得劣马熟悉马性。结果怎么样?还得走回头路不是。”
王勃怎听得见汤予之言,汤予接着说道:“王勃兄弟,我好心背你,你可不要恩将仇报吐在我的身上,脏了我的衣服。”
惠能一手提着禅杖一手拿着汤予的剑囊,听汤予嘟嘟囔囔,说道:“吐你一身最好,让你知道酒的危害,趁早戒了这狂水。”
汤予爽声笑道:“戒酒?若不饮酒人生还有何乐趣?你是方外之人,哪里懂得酒的妙处。”
二人有说有笑往回而行。汤予尽管武艺高强,但背着一个大活人走了六七里路,又刚刚喝了不少酒,也甚觉疲累。
时候不多,汤予、惠能已至酒肆外。店中的伙计出门相迎,见是二人去而复返,一脸诧异,又看汤予身后背着一人乃是刚才在店中又饮又诵的王勃,更觉奇怪,喃喃道:“几位客官怎么……”
汤予忙道:“要一间宽敞的上房,再速速弄些醒酒汤来。”
伙计是个机灵之人,一听既猜出其中缘由,说道:“三位客官莫急,后面便有上房。”伙计说着当先引路,汤予背着王勃跟在伙计身后。伙计走了几步瞧了瞧王勃,说道:“至于醒酒汤吗,小人觉得还是免了吧。那醒酒汤需趁热喝下,这位客官睡得如此香沉,就算天上打下炸雷都未见得能醒,怎么喝得下去。”
汤予、惠能进了客房,那房间倒是不小也还干净。汤予把王勃放在床榻上,长长喘了一口粗气。伙计又问汤予和惠能有什么吩咐,汤予叫伙计准备些清水、汗巾,然后摸出一小块碎银赏给伙计。伙计得了银子欢天喜地的去了,不多时一样样的送到汤予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