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诛杀二将
象雄上人心头掠过一丝寒意,那日他曾随口说过,如果出尔反尔,让自己身首异处,亡于剑下,死无葬身之地!现在回想起,忍不住脊背阵阵发凉。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已断定对面之人必然也参加了天下第一赌局,而且他的声音十分耳熟,可就是无法猜出此人的身份。
象雄上人思量片刻,厉声喝道:“藏头露尾!摘下你的面具,让佛爷好好看看你。”
他的要求,汤予肯定不会答应。象雄上人打定主意,倒要瞧瞧眼前的人是何许人也。他怪吼道:“罢了,既然你不愿意摘下面具,那么佛爷亲自动手帮你把它摘下来!”话音刚落,他催动战马朝汤予奔去,接着一杵砸了下来。
方才汤予为救薛仁贵,情急之下掷出陌刀,现在只得抽出湛卢剑同象雄上人的金刚杵相抗。金刚杵乃是用金、银、铜、铁、锡五金打造而成,长八尺,碗口粗,少说有百余斤重。何况象雄上人是何等的功力,一击之威,雷霆万钧。剑杵碰在一处,发出震天般的巨响,二人手臂都是微微发麻。象雄上人心中暗道:金刚杵同剑相比本就占了很大的便宜,但公孙予居然用剑硬接自己一杵,脸不变色心不跳,内力之深,生平罕见。他随即收了轻慢之心,又是全力连挥两杵。
汤予之前从不骑马,无论多远的路都靠步行。后来为了陈佳音,才勉为其难。来到毗沙都护府的两年里,他骑马的本事大有长进,可若跟那些骑术高手比,却差得远了。恰巧象雄上人便是善骑之人,他的马更是青海骢中的最上品,名曰“万里红”。青海骢产于吐谷浑,传说青海湖中有小山,当地人会在冬季冰合后将母马置于山中,来年春天收回时,马皆有孕,所生的马驹号称龙种,必多骏异,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何况汤予的湛卢剑比金刚杵短了许多,剑这种兵器一看手腕,二看步伐。汤予骑在马上,步伐远没有在地上灵活多变,此消彼长,仅仅接了对方三杵,已处处受制,颓势尽显。汤予又勉力支持了几招,他心中清楚这样下去必败无疑,唯有扬长避短,才有胜机。恰好象雄上人又是一杵砸来,汤予不再硬接,身子自马背上高高跃起。他虽躲过金刚杵,却可怜胯下的那匹战马,被象雄上人一杵打在马头上,登时将马头击的稀烂,血肉横飞。
两边观战的军卒同时惊呼一声,薛仁贵更是替汤予捏了一把汗。之前他领教了象雄上人的厉害,那番僧武功之高,简直不可思议,薛仁贵唯恐汤予不是他的对手。
象雄上人的心情和薛仁贵刚好相反,二人一番厮杀,他已稳占上风,现在对方又失了坐骑,更加不是自己的敌手。但出乎意料的是,军卒们的惊呼声未了,汤予便从上至下冲象雄上人砍出一剑。象雄上急忙双手举起金刚杵朝上封堵,湛卢剑结结实实的砍在杵杆上。汤予借势向后一个翻越,先是轻飘飘的落在地面,紧接着朝象雄上人的脚踝刺出一剑。象雄上人坐在马上,双腿一夹马腹,跨下的万里红猛的双蹄高高抬起,避开剑锋,然后用力踩向汤予。
汤予虽然失了战马,但在地上反倒如鱼得水,进退自如。他的剑法本就奇诡善变,此刻围着象雄上人忽东忽西,忽前忽后,瞅准时机便刺上一剑,搅得象雄上人左支右绌,疲于奔命。二人又斗了十余个回合,象雄上人一杵挥来,汤予却绕到马后,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刷的一声,万里红的马屁股上中了一剑。马儿吃痛,突的尥了一个蹶子,象雄上人反应不及,竟摔下马来。亏他反应神速,就地一滚,眼看汤予赶到近前,象雄上人暴喝一声,金刚杵直朝汤予胸口捅去。这一招十分霸道,汤予顿觉劲风贯胸,急忙闪开。
象雄上人借着一杵之威,跳出圈子,二人各自稍作喘息。见自己的坐骑受伤跑回本阵,象雄上人攥紧金刚杵,恶狠狠的瞪着汤予,说道:“想不到唐军中还有你这样的高手!佛爷最后问你一遍,你若如实回答,说不定我大发慈悲,或许饶你一命!你到底是谁?”
汤予说道:“我仍是那句话,我是谁无关紧要,你只要记得自己立下的毒誓即可。”
象雄上人怒不可遏,面目狰狞的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汤予哪里听他废话,飞一般掠到象雄上人面前,剑尖一吐,招走轻灵。象雄上人迎着湛卢剑,挥出一杵。这一杵和他之前的招式大相径庭,虽然虎虎生风,但和长剑碰在一起的时候居然轻飘飘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接着金刚杵一个旋风急转,汤予只觉一股古怪的巨力扯着湛卢剑,险些将剑拽走。
汤予一愣,随即会意。当年在天下第一赌局上,象雄上人使用“龙吸水”的功夫,曾把碗中的水吸起,此刻必是又用那绝招,想要夺去自己的兵器。他想通此节,也暗运内力,湛卢剑往前一划,脱开金刚杵的吸引。然后剑锋一转,反削象雄上人左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