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之抢言道:“恩公,岂不闻越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
汤予若有所思。郭敬之接着说道:“现在驻防漠北、防御突厥的是薛仁贵薛老将军。薛家和我们郭家世代交好,薛老将军与我祖父年轻时就是知己好友,情同手足,交情莫逆。即使我祖父故去多年,薛老将军仍时常有书信往来……”
薛仁贵乃大唐名将,他大败九姓铁勒,三箭定天山,降服高句丽,神勇收辽东,脱帽退万敌……关于他的事迹有些都成了神话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汤予心头一颤,不禁抬起头。
郭敬之继续说道:“我修书一封,恩公拿着书信去找薛老将军,他自会收留恩公。”
汤予眉头紧锁,自言自语的说道:“去边关……投奔薛仁贵薛老将军?”
郭敬之说道:“怎么,恩公你不愿意?”
汤予说道:“薛老将军的大名如雷贯耳,也是我钦佩之人,但若去边关投奔他……我总觉得不妥。”
郭敬之忙道:“恩公放心,有我的书信,薛老将军一定不会拒绝。只要恩公谨慎小心,切勿张扬,便不会有事。”
汤予连连摇头,郭敬之又是一番劝慰,汤予只是不允。郭敬之本是一番好意,却看汤予并不领情,渐渐激动起来。阿秀见状唯恐二人争执,随即说道:“父亲,天色不早了,山上风大,郭大哥有伤在身,我看还是先回客栈吧。”
此时已过了未时,太白山也越来越冷。郭敬之被金庾信踢中胸口,伤的实着不轻,只是他是个急性子热心肠,顾念着汤予日后的去处,反倒忽略了自己的伤情。听阿秀一说,郭敬之顿感浑身剧痛,气血不畅,不禁一阵阵咳嗽。
汤予忙捡起郭敬之的背囊、宝剑等物,又使阿秀搀扶郭敬之下山。郭敬之一个大男人被女孩子照顾,反倒腼腆起来。三人下了太白山回到客栈,汤予让伙计给郭敬之准备房间,并请郎中为他诊治。郭敬之却是不从,只说此地荒蛮,哪里有医术精湛的郎中,自己带有家传的良药,远比庸医强上百倍。汤予不便再说,哪知郭敬之服下药后竟命伙计布置最最上好的酒席,要同汤予一醉方休。爱酒之人汤予见过不少,可受了重伤仍想喝酒的,郭敬之是第一个。郭敬之言说今日死里逃生,大仇得报,心情欢喜,而且结识了汤予这样的大英雄,当然应该好好庆祝。汤予劝说无果,实在没办法,唯有答应。
别看客栈不起眼,可囤积了许多极品的食材。酒菜不多时便摆了上来,全是难得一见的野味。什么熊掌、飞龙、鹿筋、林蛙,猴头、宝耳……尽是让人垂涎欲滴的美味。原本极北苦寒之地荒凉穷苦,不过若论最顶级的山珍,却是世间第一!
起初汤予只打算随意应付一下,想不到郭敬之酒量甚豪,重伤之下依然饮酒如同喝水一般。最后他也被郭敬之勾起了兴致,二人一直喝到深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天过午时,汤予方醒,阿秀已推开他的房门。看到汤予,阿秀张口说道:“爹,郭大哥走了。”
汤予正睡眼惺忪,听说郭敬之离开,不免有些发呆,说道:“他怎么离去的这么匆忙?”
阿秀摇头说道:“我不清楚,方才也是听伙计说才知道的。”
昨晚二人推杯换盏,狂歌纵情,万万没想到仅仅一夜,郭敬之竟不辞而别。汤予有些摸不着头脑,阿秀拿出两封信递给汤予,说道:“郭大哥临走时留下两封信,叮嘱伙计务必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