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统谢礼,而后正襟危坐,郑清之继续问道:“国瑞派你前来,所谓何事?”
“相公!”王文统道:“节度使派余前来,乃是为了早定名分。”
郑清之嘴角微笑,随即一脸为难,“此事紧急,本相亦知。只不过,朝廷之上,诸多臣公对于如何招抚,议论颇大,存有异议!”
王文统道:“相公,自古守江必守淮,而山东又为淮上屏障。山东在手,则胡虏不可南窥。朝廷招抚山东,百利而无一害,还请相公明鉴。”
“本相自然是希望尽快招抚山东,然~”说道这里,郑清之给赵范使了个眼色。
赵范会意,赵泰是一员干将,郑清之不希望赵泰对他不满,以后主战派也还要驱使赵泰及其部众,自是不能让赵泰知道,是他郑清之在压低他的招抚条件。
“王先生是吧!”赵范出言道:“这件事情,你们不能抱怨郑相,乃是朝中言官,抱守祖制不放。他们上书官家,声言招抚山东,国瑞治下官员任命,州县赋税必须全部收归朝廷。另外,朝廷还要派遣监军,协助国瑞整编山东兵马!”
王文统听了这话,心头震惊,那不是说他们辛苦三年,所有成果都要送给宋朝。
赵范摆摆手,示意赵范不要再说,然后看向王文统,“去岁入洛失败,本相威严受损,无力主导朝廷。这样的条件,对于国瑞来说,或许有些苛刻,然国瑞乃我大宋忠臣,太祖之后,为大局计,当服从朝廷之议,如此不失荣华富贵。”
王文统闻其言,知道郑清之这是在劝说,忠义军接受临安的招抚条件。
如果连郑清之也是这个态度,那么忠义军很难通过游说,来使得南宋改变态度。
想到这里,王文统只能使出缓兵之计,“相公,不是节度使不愿意接受,而是蒙古进攻在即。此时,权力变更,会使得山东人心浮动,怕是会生内乱。届时蒙古好言招抚,就算节度使对大宋忠心,难保属下之将,武仙、李璮两军,会经不住利益相诱,转投蒙古。”
说道这里,王文统看了两人一眼,“节度使一心为国,就算是朝廷不给封赏,也愿意交出山东。然眼下时机并未成熟,能先定名份,收山东之心,待击退蒙古,再徐图之。”
郑清之捋了捋胡须,如今赵泰依赖大宋,若是击退蒙古,赵泰实力进一步做大,那再削藩就难了。
郑清之心中已有定计,嘴上却叹息道:“本相亦忧蒙古进犯,然朝廷之上,并非本相一手遮天。眼下本相会尽力说服官家和朝臣,你也回山东,让国瑞克服困难,再考虑考虑朝廷的条件。这事若在蒙古南下之前,还未定下,届时蒙古南侵山东,朝堂之上怕是有人会反对本相,增援国瑞啊!”
王文统心头一凛,明白其中威胁之意,他正要在说,郑清之却打了哈欠,“今日本相乏了,就到这里吧!”
“相公!”王文统连忙起身,想要继续陈述。
赵范却起身,拉着王文统,“相公乏了,改日在说吧!”
说话间,郑清之已经离座,退入内堂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