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之余，程华回过神来，简单和妻儿交代了几句，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妻子的声音在他身后轻轻响起。

“一直以来，真是谢谢你了。”

程华脑中闪过一丝惊愕，浑身震颤了起来。颤抖着身子转过头去，他看见妻子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神情依然温柔。

儿子则是默默走了过来，轻轻抱住了自己。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一切。

泪水，悄无声息地从程华脸上流了下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擦，然而却越擦越多。

“对不起，对不起”他声音变得哽咽了起来。不知道对眼前的妻儿说，还是对被自己掠夺了人生的真正程华说。

门外，李游和雷队长等人默默站着，一言不发。

很快，程华就被押到了魔女对策局，正式关押了起来。

一天后，雷队长来造访他。

“作为杀死了人类的魔物，你的结局是被处理掉。”他平静说道。“对此有无异议。”

“没有异议，我罪有应得。”程华默默低着头说道。

就在这时，雷队长却将一份文件拍在了隔着二人的特制玻璃牢房上。

“这是你父母和妻子孩子一齐签字的谅解书。”他淡淡说道，“在你被捕之后，他们一齐呈交了这份谅解书，并来到对策局为你求情。即便是考虑到他们的意愿和现状，你的罪行依然无法赦免，只能从死刑改为永无止境的刑期。而你的家属们每三个月可以来探望你一次。”

怔怔地看着谅解书的名字，程华愕然之余，泪水夺眶而出。

这算得是自己的救赎吗？

沉默几秒后，他缓缓开口说道。

“谢谢了。”

“你没有必要谢我。”雷队长回答道，“说实话，我其实是坚持执行死刑的那批人。”

当他准备转身离去之时，程华却叫住了他。

“等一等！我还有事情要说！”

“什么？”雷队长疑惑。

“饥荒魔女的部下，你们一直很想知道她们在哪里是吧？”程华疾声说道，“我曾经替她们做过事，偶然间去过她们的老巢。”

“她们的老巢在哪里？”雷队长随即问道。

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有如此意外收获，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在他的注视下，程华缓缓回答道。

“就在下水道的深处。”

听完程华的描述后，雷队长疾步返回了办公室里。没过多久，一份城市下水道的完整地图便摆在了他的眼前。

“原来如此”他轻声说道。

一直以来对策局里的人都在城市里竭力搜寻着魔女们的下落，却忘记了他们脚下的下水道。

这个用先进土木技术建造的排水设施，宛如一座宏伟又错杂复杂的巨型宫殿。作为魔女们藏身的老巢来说最适合不过了。

经由整座城市的下水道，她们可以随意地到达城市各处且不容易被察觉。

如果不是程华提醒，雷队长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事不宜迟，必须得开始着手准备了。”他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