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郑家号称有千艘战舰,三四万的军队。
尽管郭大靖认为郑家水师在舰船的大小,作战战术,以及载炮数量上,已经远逊于西夷,只能靠数量取胜,可依然不敢轻敌。
不打无把握之仗,也是郭大靖的原则之一。但别人却不明白他对水师的持续投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明白的事情多了,郭大靖早已习惯,用不着解释,解释了估计也听不懂。
眼界的不同,注定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别人盯着辽东,郭大靖已经看穿了整个大明;别人看到大明,郭大靖已经开始转向了东亚的格局。
步步领先,所有人都要步其后,追都追不上。建虏算什么,在郭大靖眼中,已经是苟延残喘,就等灭亡的跳梁小丑。
“五年嘛?!”张焘咧了咧嘴,倒不是自己为难,而是觉得投入太大,为郭大靖感到肉痛。
要知道,扩充水师的费用并不能从东江镇出,至少是不能全出。
这不象陆军,打下地盘就能获得收入,土地就是财富嘛!水师上哪找收益去,完全就是白白的投入。
郭大靖看着张焘的表情,呵呵一笑,显得信心十足。
投入就有产出,但要从长远来看。击败郑家,垄断海贸,那就是金山银山;再驱逐西夷,南洋肥沃的土地,各种矿产,用金山银山已经不足以形容。
况且,平辽之后,辽河、浑河、太子河的航运一开,那也是挺可观的收入。
郭大靖当然不会满足这些,对于经营和生意,除了倭商,还有蒙古诸部。七拼八凑之下,他再补上一些,也就够了。
至于和郑家抢海贸生意,郭大靖不想过早地打草惊蛇,也只能忍痛放弃。
“幸好是河上行船,穿插的部队不担心晕船的问题。”何可纲不好打听什么五年计划,只好岔开了话题。
张焘点着头,说道:“一直想扩充海军陆战队,可钱粮有限,只能等平辽之后了。”
平辽之后要裁军,转向重建和生产。便可以先从各部中挑选熟习水性的官兵,把海军陆战队充实起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消灭建虏,海军陆战队即便建成,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白白耗费钱粮。
“事有轻重缓急,还要感谢张将军的理解。”
郭大靖环视众将,缓缓说道:“虽然历次作战都是陆军立功,可在背后,却少不得水师的大力协助。运兵运粮运弹药,却从来不争功。”
张焘连连摆手,说道:“不过是些后勤的辅助工作,比不上陆军袍泽战阵厮杀,流血牺牲。”
郭大靖也不是没为水师请功,旅顺堡绕袭战、遵化大捷、攻占镇江堡等等,都有水师的份儿。只不过,相对于陆军,功劳要小很多。
即便如此,水师在东江军中的地位也稳步攀升,越来越成为独立的部队。要知道,在以前的东江军中,可分得不是那么清晰。
水师也一直是从属地位,在陆军看来,就是由水手组成的运输队而已。
谁让建虏没有水师呢,想打海战,不可能。来个登陆作战,所用的也是步兵和骑兵。
“打仗打的就是后勤。”郭大靖正色说道:“张将军不必妄自菲薄,水师在平辽之后,所起的作用会越来越大,建功立业的机会也会更多。”
提振水师的士气,是郭大靖作出这样表态的目的。别人不是很清楚,这也是他发自内的激励。
同时,针对郑家的情报工作也已经展开。在林家的帮助下,东江镇的谍探正在逐渐在江南立足,开始汇报工作。
尽管这些谍探也不知道他们所打探的消息,对东江镇有什么作用,针对的又是哪个敌人。
但郭大靖却已经从越来越多的繁杂情报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郑芝龙已经离开他多年经营的海上根据地台湾,在晋江安海镇建置豪华府地。
而此时,郑芝龙的势力还没有到达鼎盛,与荷兰人还没有爆发大的冲突。
这让郭大靖产生了危机感,如果拖的时间太长,恐怕五年的建设,水师也未必能够超过郑家。
而有利的优势则是敌明我暗,郑家不会想到,远在辽东的东江水师,会成为他们最强劲可怕的对手。
来一次奇袭作战,摧毁郑家舰队的主力,在郭大靖的脑海中,已经有了雏形。具体的操作,却还需要更多的情报支持。
不急,待郑家解决了南方沿海的海盗,击退了荷兰东印度公司,正好由东江军水师坐享其成。
这不是什么卑鄙,而是大势所趋。凭郑家的眼界和见识,不会把拓展海疆作为己任。而他们最看重的赚钱,郭大靖认为只是次要的。
赖在台湾的荷兰人,在吕宋屠杀华人的西班牙人,郑家都不会主动去收拾,也只要等郭大靖去捍卫领土、彰显国威,并主持正义。
“山东巡抚还没有批复青岛港的扩建。”张焘突然想到一事,向郭大靖汇报道:“登来巡抚孙大人,倒是给予了在登来行船的方便。”
郭大靖眯了下眼睛,冷笑一声,说道:“山东巡抚余大成是吧,待本帅上奏朝廷,让他滚蛋回家。”
众将为之侧目,没想到郭大靖如此狂妄,竟要罢去一省巡抚。可了解郭大靖脾气禀性的却知道,这不是信口开河的吹嘘,必是已有办法。
没错,郭大靖对这个余大成早已看不过眼,已经筹谋思虑,要让这家伙罢官去职。
这个朱大成是袁崇焕的崇拜者,在建虏围攻京师时,为兵部职方主事,曾入诏狱与袁崇焕接触,劝其写信召回东溃的关宁军。
但这个家伙也是个无能之辈,在巡抚山东时,对白莲教的作乱和逃兵事件,都不能处理。
或许因为袁崇焕的关系,朱大成对东江镇很不友好。但东江镇风头正劲,他又不是东江军的顶头上司,只能在小事上为难使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