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他们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好,一年比一年更加提升自己的生活目标。
没有胜利的信心,哪里会攒着纸票子,又哪里又添置牛马等大牲畜,会琢磨着翻盖房屋,住进大瓦房?
“见过大帅。”两个站岗的士兵躬身施礼,声音清朗。
不和毛文龙在一起,毛帅和郭帅也就不用分得清楚,将士们便习惯地统一称呼“大帅”。
反正,郭帅好象很喜欢这个称呼,每回都是笑眯眯的点头回应。
郭大靖颌首微笑,问道:“你们在聊什么,这么高兴?”
两个士兵尴尬地笑着,这倒是不算违军纪,但要说出来,好象还有些不好意思。
郭大靖也不强求,笑着说道:“家里有喜事哈,要是不告诉本帅,可少了一份喜钱,别后悔啊!”
一个士兵赶忙说道:“是他家里来了书信,要给他说媳妇儿,和他一个村的。”
郭大靖呵呵笑着,看向那个要相亲的年轻士兵,说道:“这是好事儿,你今年可还有假期?”
士兵挠了挠头,有些羞赧地说道:“回大帅,小的今年不想休假。成亲的事情,也不着急。”
“怎么,没看上人家?”郭大靖打趣道:“还是另有看中的?”
“小的,小的——”士兵抓耳挠腮,吭吭哧哧地说道:“倒是看好了一个外地来的,可还不知道人家的意思。”
郭大靖哈哈一笑,说道:“没钱嘛?有空儿买点东西去看看人家,问清楚不就成了。大男人,爽快点,她一个外地来的,有什么可挑的?”
士兵连连点头,面红耳赤,窘迫得说不出话来。
另一个士兵笑着捅了同伴一下,凑趣道:“看吧,我刚才说什么来着?连大帅都这么讲。你呀,托人去带个话,保准一说就成。”
郭大靖伸手拍了拍士兵的手臂,笑着越过他们,接过亲兵递上的马缰,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普通士兵和百姓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在郭大靖看来,就是职业的差别而已。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家长里短,都是一样一样的。
郭大靖希望辽东的军民都能安居乐业,都能生活安乐。尽管战争还在继续,可能还需要一两年的时间。
但士兵的婚丧嫁娶,休假歇息,与家人团聚等等,却不会耽误。只要不影响按时归队,参加战斗,郭大靖尽量地人性化管理。
战乱持续的时间太长了,从万历到崇祯,已经历经三朝十几年,差不多是一代人都在战乱中渡过。
冷风吹在脸上,郭大靖的神情逐渐严峻起来。早一日平辽,早一日卸下心头的沉重,也早一日还辽东军民以太平安乐。
“其实,我也担心夜长梦多啊!”郭大靖担心的不是朝廷和皇帝,尽管会有所影响,但已经难以阻挡他平辽的脚步。
他最有顾虑的是毛文龙的心思,如果有所改变,这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东江镇内部的分裂,才是平辽大业最大的变数和阻碍。
很简单,郭大靖认为自己的威望还远不及毛文龙。要说心腹和亲信,恐怕也就刘兴治的左协,刘兴祚和刘奇士的飞骑营,以及辽东的特战营。
就是这些部队,郭大靖也不敢保准会听从自己的号令,与毛文龙分庭抗礼。
从开始到现在,郭大靖也没产生取毛文龙而代之的心思,尽管有顾虑,有担心。
可能也正是如此,毛文龙才会相信他、扶持他、帮助他,使他成为军中的二号人物,并视为接班人的存在。
郭大靖相信自己的威望,有很大一部分是借助于毛文龙的信重。尽管他对东江镇做出了兴足轻重的贡献,可以说是再造东江军的最大功臣。
知足啦!郭大靖扳着手指头算算,还不到五年,自己已经爬到这个地位,离实现初步的理想只差一步之遥了。
毛文龙已经老了,这是他最大的缺陷,难以弥补。除了自己,已经没人能够镇得住东江镇的将领,陈继盛都不行。
在有生之年,能够完成平辽大业,对毛文龙来说,也是了无遗憾。更何况,他的退路有好几条,并不担心将来的不测。
郭大靖回到住处,还没休息没大一会儿,刘兴祚和刘奇士又联袂而来。
“战马虽然还有缺口,可对飞骑的扩充一直没断,你们现在有多少兵员可用?”寒喧已毕,郭大靖便开门见山地询问。
道理很简单,比如火枪的数量难以装备全军,可训练却不会耽误,几个人用一枝也没问题。
等到火枪造好,发到手里,就是合格的士兵。哪能等着万事俱备,再开始招募、训练等工作。
对于飞骑,郭大靖一直是重点扶持的。打完建虏,还有林丹汗,在北方草原,骑兵是必不可少的兵种。
“六千多啦!”刘奇士赶忙答道:“如果可劲扩充,再有几个月,一万也没问题。”
刘兴祚笑着说道:“辽镇全部归并,朝廷也在供应,战马应该是不缺了吧?”
郭大靖点了点头,说道:“三大飞骑营就按六千编制来,扩编后改营为团,两千飞骑加一千枪骑编为一营,再辅以一千的火箭部队。”
“一万人马呀!”刘奇士嘿然一笑,看似很满意,不知从哪里掏出两瓶酒,咧着大嘴说道:“俺侄女挺好吧,长得象弟妹肯定没错。”
郭大靖笑了起来,说道:“女娃嘛,哪有象爹的,那长大后还怎么嫁人?”
刘兴祚老实不客气地坐下来,说道:“弄了只羊,让他们整治呢,一会儿就能送过来。”
郭大靖笑着说道:“过来的时候,还带了只鹿,是毛帅带人打到的。既然有羊肉,改天再吃。”
“毛帅又能逍遥自在啦!”刘奇士有些羡慕,说道:“在这前线就不太方便,等休假的时候,俺也要痛快地去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