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将剩勇追穷寇,莫要沽名学霸王。”
郭大靖望着远方随处可见的红旗,微微眯了下眼睛,胸中腾起令人忍不住要大吼出声的畅快和激动。
一年多的准备,就为了这一刻的胜利。他用力握了握拳头,长长地吐出一口白雾,真特么的不容易啊!
在数千枝火箭的集火轰击下,建虏不仅损失惨重,更在心理上被沉重打击。
接着是飞骑的勇猛冲击,严整对混乱,将使建虏重新整队变得很困难。飞骑如果陷入混战,随后跟进的枪椅和步兵,将用火枪给飞骑以火力上的支援。
这还不算完——郭大靖转身对着曹化淳拱了拱手,说道:“请曹公公守好城池,末将要率部追杀建虏了。”
曹化淳正瞭望着城外,即便不是很懂军事,但也知道这是胜利在望了。
听着那阵阵喊杀声,望着无数红旗引领着耀目的盔甲昂然向前。他的面目有些狰狞,咬牙切齿、握拳拧眉,似乎也成了奋勇追杀建虏的一员。
方正化缓醒得还比较快,轻轻碰了下曹化淳,待曹化淳转过目光,才提醒道:“郭将军要追杀建虏,请公公守好城池。”
啊,哈,曹化淳如梦初醒,赶忙说道:“郭将军自管去,这城池交给杂家,绝对万无一失。”
郭大靖笑了笑,再次拱了拱手,目光在杨春等人身上扫了一圈,威严中透着警告,转身而去。
城中只有千来人防守,尽管建虏已经被击败,但也不敢保证有没有逃过追杀,绕道冲关的。
所以,城门将紧闭,不派人出城打扫战场、收割人头,干等着东江军返回就成。
郭大靖担心的是杨春等人,他们要是敢不听号令,城中留守的人马将对他们毫不客气。
主阵地只留下少量人马拒守,一千多火枪兵保护着炮兵部队向前开进,车辆载着火箭和发射架,绵延有两里多长。
郭大靖率领一千人马从城中出来,两部合二为二,沿着官道加快了行进的速度,直接向西而去。
战斗虽然远去,但却一刻也没有停息。上万步骑混合的东江军,紧追着建虏败退的脚步,在原野上继续展开了厮杀。
“冲,杀呀!”樊大临率领的飞骑,分为两队,再次提速,如狂风般左右卷向一股还未集结完毕的建虏。
哪里的敌人多,就冲向哪里,打乱他们集结的企图,打散他们集中起来的人马。
追杀如狂风暴雨,经过数次战斗,一千飞骑现在只有八百多,剩下的不是阵亡,就是受伤落队了。
但这是值得的,他们至少击溃了三支试图集结的建虏,在枪骑兵的配合下,杀死杀伤了上千的敌人。
这支正在向大旗下集结的建虏约有千人,面对汹涌冲杀而来的敌骑,他们只能仓促迎战。
在军官的嘶声吼叫中,建虏纷纷提起马速,挥舞着刀枪,迎面冲杀而来。
将近一天的轮番猛攻,建虏的体力消耗很大,且失败退逃也影响了他们的心理。
不论在体力上,还是在心理上,飞骑都占据着优势。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一排排飞骑,如同铜墙铁壁,在相距三五十米的距离,形成了一波波不间断的撞击砍杀。
在另一侧,是飞快赶到的枪骑兵,他们来不及下马,便迅速拉成长排,向着建虏射出枪中的子弹。
这就是燧发枪的优势,能够预装弹行进;这也是油脂丝绸包裹铅弹的好处,能够使子弹留在枪膛中而不掉出。
一大片建虏人仰马翻,即便人没受伤,战马被击中也是一样。
落马的建虏不会再有生存的机会,不是被赶来的飞骑践踏斩杀,便会被散布于战场,正在向前推进的一队队的步兵击毙。
枪骑兵发射完枪中的子弹,便跳下战马,迅速地装填弹药,准备再次击发。
飞骑与建虏在正面已经碰撞在一起,战马嘶鸣,刀枪交击,不断有人被砍杀,不断有人掉落下马。
但在伤亡比上,飞骑占据着较为明显的优势。
一来是建虏不适应这种近乎同归于尽的打法,没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稍许的犹豫和迟疑便足以送命。
其次则是建虏在体力和心理上遭到重创,比不得飞骑的乘胜追击。气势,或者说是士气,看似无形,可却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另一队飞骑从侧翼与一部分仓促改变方向的建虏碰撞,第一排伤亡达到了四成,第二排就只有两成,接下来的第三排就几乎毫发无损地干翻了寥寥无几的建虏。
又是火枪的轰鸣响起,建虏在数百枝火枪的集火射击下,伤亡惨重,再也无胆作战,两百多残存者兜马开始了逃窜。
“杀,杀!”飞骑发出震天的怒吼,愈发凶悍地衔尾追杀。
枪骑兵迅速装填子弹,再次上马,尾随着友军,向前疾驰而去。
一队队的步兵,先后出现。他们时而小跑,时而驻足射击,时而捅杀建虏。
胜利的兴奋和激动,鼓舞着他们,沸腾着他们的热血,使他们忘记了疲累,只剩下痛快地追击,痛快地杀敌。
一队枪骑兵超过了步兵,疾速驰过,向着远方奔去。
战前虽然战马没有搜罗到太多,但郭大靖等人也计划了战斗中的缴获。
不管哪支部队,凑齐百骑,便上马追击,使战场上骑兵的数量不断增加,追杀敌人的机动力量越来越充足。
跑到前面的飞骑和枪骑并不是孤军奋战,他们将会得到不断的增援。别看是一百骑、一百骑地赶来,但却让他们心里有底,知道有袍泽会赶来相助。
“痛快,痛快!兄弟们,跟我冲啊,杀呀!”
差不多最前面的战场上,刘奇士大声吼着,把战刀在头上挥舞,等待着火枪声刚停,便率队再次向建虏发起了冲锋。
而在不远处,刘兴祚率领的飞骑,兵分两队,向着前方的建虏大旗包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