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些粮草物资,我军在遵化能够长期坚守。”郭大靖放下心来,脸现轻松地说道:“就是加上两三万百姓,也尽够了。”
刘兴治犹豫了一下,说道:“郭帅,那些百姓要留在城中,一直到我军与建虏决战之后?”
郭大靖点了点头,说道:“遵化周边已被建虏蹂躙,我军在行进的路上,已经看到了很多凄惨景象。再加上此地还会成为战场,放百姓们离开,甚是不妥。”
家园被毁,粮食财产被抢掠,又时值冬季,老百姓怎么生活?等建虏回师,还要遭受一次荼毒。
“精壮修筑工事,妇女为我军制做干粮。”郭大靖说道:“我估算着,军民加在一起,粮食也尽够吃上一个多月的。”
郭大靖既然已经做了决定,粮草物资也不缺乏,刘兴治等人也就不再多言。对于郭大靖的脾气禀性,他们还是很了解的。
刘兴治又把程宝林的事情进行了汇报,他的安排,得到了郭大靖的称赞。
“刘策要自救,咱们就力所能及地帮一把。”郭大靖笑着说道:“收复降奴的小城,这点功劳咱们还不稀罕。”
伸手点了点石门,郭大靖说道:“特战营及相关部队明日便去占领这里,在周边的山林中设置秘密营地,屯积干粮物资。”
决战在遵化城下,建虏的后路也要切断,那里就是遵化西面六十余里的石门驿。也就是说,郭大靖要在这里前堵后截,彻底歼灭皇太极所率的建虏。
石门东靠九凤山,北连烟囱山,南临塔山;西望淋河,西北绕灅水。就在两山对峙之间,仅有一条通路,易守难攻。
可惜,再坚固凶险的要隘,也需要人来防守。建虏来时,石门驿不战而降,根本没起到作用。
但建虏若进入大伏击圈,在遵化城下被击败后,想再安然退过石门,就是痴心妄想了。
面对建虏的丧胆败兵,倚仗着险要防御,郭大靖只派出三千人马便足以堵死建虏的退路。
“缴获了一些战马,城内还有部分驽马,再加上沿途搜购的,组建两千枪骑应该够了吧?”刘兴治看着郭大靖,眼中期盼之意明显。
郭大靖呵呵一笑,说道:“那就在你部先行调兵组建吧!”
枪骑是必须要有的,将和飞骑一起组成东江军的机动力量,并成为追杀敌人的主力兵种。
两千参差不齐的马匹,勉强能组建枪骑,这让郭大靖不是很满意。可这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击败建虏,利用缴获的战马再扩大编制了。
如果在凯旋归师之时,能够全是骑兵,那就太好了。
郭大靖想到这里,又苦笑起来。此战过后,又要伤亡多少将士,想多了令人忧郁。
“事情都处理完了,你们抓紧时间去吃饭休息吧!”郭大靖也感到疲累,这七八天的连续行进、风餐露宿,将士们也需要休整。
刘兴祚和刘奇士等将是没什么事情,刘兴治先进城,进行了简单的规划和安排,却是要陪在郭大靖身旁,以备询问。
送走了刘兴祚等人,刘兴治回来时,又向郭大靖禀报道:“从百姓中挑选的管理人员已经来了,郭帅您是现在见他们吗?”
郭大靖无奈地摆了摆手,起身说道:“先去看看他们,把工作都交代清楚,也省了军队上的麻烦事。”
老百姓要组织起来,不管是每天领粮吃喝,还有协助军队的一些工作,早布置下去,也让这些临时的管理人员尽快适应。
………………
米汤一点一点地喂进了小琴的嘴里,从流出大半勺,到本能地微微张嘴吞咽,看着好姐妹似有好转,桂花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屋内生起了火,一大锅粥散发着香味,妇女们没有形象的捧着碗在吃喝。
小琴裹着一床棉被,这是病号的优待,也是兵爷发的善心。
兵爷的好心还不止于此,小琴头上的伤已经重新清理包扎过,还给了她一包吃的药。
“吴姐,兵爷要选出主事的管理员,你来干吧!”一个妇女趁着盛粥的空当,向着姓吴的妇女说道。
吴姐是中年妇女,似乎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说话挺有条理,胆子也大那么一点。
“我可不行。”吴姐谦逊着摇头,说道:“让兵爷指吧,指到谁就是谁。”
桂花不太关心这个,眼见小琴不再喝米汤了,便起身去盛了一碗粥,大口地吃了起来。
真香啊,杂粮粥加了盐,还掺着碎菜,对于饥肠辘辘的桂花来说,简直是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饭。
一碗进肚,桂花有了些力气,再加上心里松快,便又去盛了一碗。
刚吃了半碗,便听到外面的喊话声,“都到院子里,听官府的通告。”
桂花赶忙三两口把粥喝光,察看了一下小琴,跟在别人后面来到了院子里。
两个士兵在院中站着,旁边是一个中年男人。
桂花认识一个士兵,就是他听了自己的呼救,给小琴敷药治伤,还拿来了一床棉被。
杨大满见人已到齐,朗声说道:“我军占领遵化,是要截断建虏出关之路,解救那些和你们一样被建虏掳掠的百姓。你们的家园已毁,我军与建虏还要在这周边进行一场大战……”
妇女们静静地听着,尽管极盼着回家,可家或被烧毁,或是空空如也,回去怎么活呢?
再说,建虏还要再回来,这可是比什么都可怕的事情。
杨大满简单说完,扫视着妇女们,问道:“你们选出的主事儿人是哪个?最好是识文断字,有些能力的。”
“是吴姐!”有人小声地说道。
没等吴姐推托,杨大满已经说道:“哪位是吴姐,请站出来。”
吴姐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出人群,向着杨大满敛衣施礼,“奴家便是吴氏。”
杨大满拿出一个红袖箍递过去,说道:“把这个系在胳膊上,你就是院长,负责管着这些人。每天领粮领盐,打水清扫什么的。有什么不明白的,或是有人不听分派,你便向赵街长分说,让他帮你解决。”
中年汉子笑着拱了拱手,说道:“俺姓赵,负责管着这一条街。都是乡里乡亲的,不用害怕,有什么事儿便去斜对门找俺。”
吴氏向着赵街长施了一礼,也没太过客气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