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陛下,有一青州济南台县商人愿以家财支持陛下征讨匈奴。”
“哦、”
正在矮桌上批阅着奏折,刘彻有些诧异的抬起了脑袋。
“青州济南的商人不是朕安排的那人?”
太监谄媚的摇了摇头:“回禀陛下,不是那人。”
“这到是稀奇了,朕这大汉还真有如此赤胆忠心的商贾?”
原本为了将商贾们的钱财集中起来,刘彻做了多手准备。
没办法,打仗要钱,修宫殿要钱,满朝文武的俸禄也要钱。
天底下什么人钱最多?
自然是商贾。
去岁拟招了车船税,半年的时间里,从商贾权贵们手中收上来的税赋足有数千万,且年年皆有。
至于规避税赋?
这自然是会的,无尖不商,那些商贾跟权贵们自会想办法来规避这条新加的税。
但。
他的准备也不止于此。
武功爵。
算缗。
告缗。
这些都是他的后手准备。
只不过目前只推行到了武功爵而已。
本来。
他是打算安排一个商贾捐出大半的家财来做天下表率。
但是现在,没想到居然真有商贾愿意捐赋。
“底细如何?”
能被上报到他这里来,看样子这商贾的家财颇丰,否则负责此事的人也不会拿不定主意。
太监谄媚着:“都摸清楚了,此人名叫桑商,家有一子,在台县做着绢绸的买卖,生意到是做的很开,北往草原,南往闽越都有他的商队,身世清白。”
“此次所捐家财足有亿钱,从底下的人打探得知,他也是知道了陛下需要钱财犒赏将士,所以想以全部身家为长子桑阳换个户籍,不再以做商籍。”
“呵,到是个聪明人。”
刘彻嗤笑了一声。
抑商本就是大汉的国策,或者说是到了他这一朝的国策。
他的父亲在位时能做的,只是将天下大商聚集到长安便无后手,这都是因为黄老之学与他那位祖母。
黄老之学适合养民,但不适合治理他想要的丰功伟业!
所以他说桑商是个聪明人,窥一角而知全貌,知道自己要对商贾们下手了。
“亿钱?少了些,不过也行,抽空安排一下,朕要见见这位桑商,捐出全部身家,可做天下商贾表率。”
“那是请进宫来,还是在宫外面见?”
太监问道。
刘彻思索片刻:“宫外吧,既然要立表率那便让多一些的人看到。”
“诺。”
太监谦卑的躬着身子退出了刘彻的寝宫。
而刘彻轻敲了敲桌子。
“呵,算是便宜你了。”
捐出一个身份在汉朝并不算稀奇,刘彻的许多侍中都走过这个门道。
而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洛阳敛财狂,部长桑弘羊’了、
盐铁令,算,告缗令,都有他的身影。
作为一个商人的后代,桑弘羊就是通过捐赋的手段在景帝末年以伴读的身份侍奉在了刘彻左右。
后任侍中,而现在,桑弘羊就是以侍中的身份在大农令中负责‘计算’与‘言利’。
想到桑弘羊,刘彻不由的又想到了郑当时上奏的盐铁专营告书。
这条奏折刘彻看过后大为满意,只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盐铁的持有者目前已诸侯王们最多,所以还需要一点苗头。
刘彻的眼睛眯了眯。
“可别让朕失望啊。”
刘彻的眼睛望向了窗外。
“主父偃”
因为重箭头,刘彻派出了主父偃巡访诸侯国,但让主父偃去,也并不是全为了重箭头一事而已。
刘彻要的,是要抓诸侯王们的把柄。
作为刘彻手里的一把刀,主父偃这次要对付的就是诸位王侯。
只不过这把刀用过这一次后,也该要舍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