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依旧在持续,仿佛根本就不会停下。
而民兵们也在瓮城中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聪明些的跑了一小会后便找了掩体躲避,而更多的,则依旧奔跑着,直到将自己的体力耗尽。
渐渐地,瓮城里没有跑动的声音了,取而代之的是层层的喘息声。
嗡——
无数的火把在这一刻亮起,将整个瓮城照的透亮。
城墙上,上千的士卒出现。
一道极为失望的声音响起。
“就你们?值得我带着一校的将士来训练你们?!”
“一帮鼠窜之辈!”
“一帮朽木!”
“你们身上的甲胄是摆设?”
“你们的眼睛是摆设?”
“你们民兵就是这样当得?!”
“渣滓!”
一声声的喝骂将这些民兵骂的头都抬不起来。
“在民兵中有军职的站出来!”
随着声音的暴喝,民兵中陆陆续续站起了十来人。
“记录他们的腰牌,每人负十分,结算日到分数没平的全都滚!”
“诺!”
城墙上百名着甲的士卒下了下去,下去这么多人的原因也是怕下面还真有没从啸营之中清醒过来的。
将站着的民兵们腰牌登记。
“大哥”
典家兄弟之前两人缩在一起,典雷小声的喊了一声典风,无他,因为他大哥就是起身的人中的一个。
典风的脸色及其的难看,有羞愧,有恼怒,明明他往日里都是按照正规军的规格要求自己跟弟弟的,为什么遇到刚才那一幕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却全是恐惧?
为什么?
典风的手攥成了拳头,手套下的指肚捏的发白。
记录完腰牌。
千名士卒又隐于黑暗之中,只留下了照明的火把。
而那道声音的主人也没有再出声。
只留下了底下的那些民兵们茫然着。
这份茫然持续了好一阵子。
没有任何人说话。
典风的拳头依旧攥着,不甘的心绪充斥着他的胸腔。
他的弟弟担忧的望着他。
又是一会。
典风的拳头松了,他回望了一下自己的弟弟,脑海中回忆起以前两兄弟跟着阿爷一同操练的景象。
记忆中他那有着一副凶悍面孔的阿爷时常与他们俩兄弟温和的笑道:“阿风阿雷,你们要记住,如果有一天你们进入了军伍,你们能依靠的,除了身上的那身装备,还有你们的同袍。”
“同袍”
为了掩护舆图队的撤退,他的阿爷永远的留在了肃慎人的土地上。
典风抿了抿嘴,听那个跪在他们家门口整整一天的人说,他得阿爷就是为了他才死的,收回遗体时,身上中了十七箭,箭箭在身前。
“诸位!我乃泽水镇民兵三队队正!现在按战时需求,尔等被临时征召听我指挥,可有异议!”
寂静的瓮城里,典风的声音宛如惊雷,将所有失神的民兵炸醒。
“泽水民兵兵卒典雷请求入队!”
“入队!”
典雷第一个响应,得到回应后跑到了典风身后站立。
剩下的民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起来两三人。
“下石村民兵兵卒石虎请求入队!”
“入队!”
“下石村民兵兵卒石牛请求入队!”
“入队!”
“上石村”
“黑水村”
一声声的入队声响起,典风身后的民兵越来越多。
瓮城城墙上,虎贲军裨将聂云笑了笑指着下面的典风说道:“给这小子加二十分,选拔通过后任什长。”
“诺。”
军中主簿在记录本上写下了典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