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正在来回互射。
汉军与匈奴都各有损伤。
古代战争,正面搏杀的场面其实并不是主要作战方式。
使用弓弩才是常态。
往往一场战斗,只要箭矢还有,那打上个一整天都是有可能的。
而一旦箭矢消耗一空,那么正面厮杀时常都是一个照面就分出了胜负。
人不是机器。
他有感情,会害怕,会恐慌。
而恐慌是会蔓延的,一旦有了苗头,除了主将身边的那些精锐,其他普通的士卒就会被裹挟溃散。
如今也是一样。
两军互射,拼的就是谁带的箭矢多。
汉朝武备充沛,所以卫青暂不着急,而匈奴。
一支骨箭换到汉军的一支铁箭就已经大赚特赚了,草原上别的不好说,骨头是绝对不缺的。
“继续。”
“继续。”
同一时间,伊稚斜跟卫青同时吩咐了左右。
匈奴人那边骨箭的穿透力根本无法对武刚车造成威胁,武刚车造出来的目的就是用作移动堡垒的,全身铁质,墙体开出射击孔,这是汉朝专门为了对付匈奴人而打造出来的利器。
虽然匈奴人得不了好处,汉军其实也是一样。
他们的角度太差,敌高我低,阳光又刺眼,这让那些撅张者们根本无法瞄准,偶尔看清了,也因为地利的缘故导致箭矢射程不够。
双方打的克制,就这么一轮一轮的消耗,就看谁先支持不住。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
阳光对汉军能造成的影响已经大减,天空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的。
敌我双方换了一轮又一轮的士兵进行勾引与防守,但是除了增添一些倒霉蛋伤兵外,都没有取得太大的战果。
“将军,后军到了,不过主力部队大减,只剩下八千左右了。”
汉军大营,亲卫兵俯首在卫青耳边言语。
“嗯,我知道了,先让李广填补右路的防守空缺,给他的军队配发齐全的弓弩。”
“诺!”
亲卫兵拱手应诺,走出了大营。
刚刚抵达还在修整的后军残兵。
卫青的亲卫兵如实向李广传达了命令。
一身甲胄没有离体,但显得有些狼狈,身后的披风几有破损,头顶的流樱也杂乱的厉害。
听到亲卫兵的传令,李广的拳头捏紧,有些不情愿的向中军大帐的位置拱了拱手,态度十分敷衍。
军需官的主簿也已经让人送来了弓弩箭矢,这些啸营后收拢的残军大多是武器装备不齐全的。
风开始在草原上吹动。
旌旗烈烈。
两军对垒的这片地方像戈壁多过草原稀稀拉拉的野草被风吹动摇摆着。
这抹风带来了凉爽,为双方的士兵扫去了燥热。
但卫青却是忧心忡忡。
“几位天文可有看出天气变化?”
大帐内,卫青问向了几位随军的天文官,打仗要注意的事项奇多,其中对天气的把握也在其中,所以每次出征,大军之中都会有天文官随行,他们主司星历,天气,推时日,考符验,校灾异,知人心去就之机。
“将军,某等推算,或有大风,或有大雨!”
“风向还会变否?”
几位天文对视了一眼,朝着卫青摇了摇头。
“是嘛。”
卫青呢喃一声,而后下令。
“命令全军严防!无令不得擅自出击!”
“诺!”
大帐外响起几声而后脚步匆匆。
带上头盔。
卫青走出大帐,随他一起的还有那几个天文官。
一连几天。
风继续刮着。
忽然,狂风伏地,沙卷龙蛇。
砂石吹动砸在人身上噼啪,带起一阵痛感。
伊稚斜位于高坡顶端,面对这一阵忽然刮起的狂风他面露喜色。
“这是天神的庇佑!草原的勇士们!杀敌!”
“杀敌!”
“杀!”
几天的对垒,这些匈奴骑兵们又找回了曾今玩弄汉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