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在发现张夏并没有继续折磨他,反而收走了那四根铁棒时,他这才将自己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要知道,拥有高等级大脑封闭术的他,对于钻心咒等以折磨人为目的的咒语抗性高的可怕。
但是对于肉体伤害的抵抗,却比常人高不到哪去。
“哥哥,你想好如何处理他了吗?”看着眼前四肢被彻底废去,变成人彘的格林德沃,张小秋此时强忍不适,皱眉问道。
“和老爸说一声吧,我觉得他人虽然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但是他脑中的知识却不然,把他偷运回国,哪都通的暗堡,会有办法撬开他的嘴的。”
“噗!”此时听到了张夏的话,哪怕不知道暗堡是什么地方,但是光听名字想来就不知道是什么善地。
联想到自己以前对待敌人的做法,格林德沃一口老血当即吐了出来,紧接着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这就晕了,我还没有过瘾呢……”
见状,张夏这才意犹未尽的拍了拍手,转过头正打算得意的炫耀,他的心神立马就被一双胆怯、担忧、以及被雾气填满的双眼所惊扰。
霎时间,张夏惊出一身冷汗,玛丽埃塔的眼神瞬间让他冷静了下来。
这个眼神让他想起了暑假时,佩内洛在大凉山对他的担忧。
是啊,自己并不后悔对格林德沃施展这样的酷刑,单单是他利用孩童修习邪法一项,哪怕学着肖哥把他片成‘人蝎子’也不为过。
在任何正常人看来,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当得起除魔卫道这四个字的评语。
但是,只有张夏自己知道,刚才的自己并不是完全出于这样的想法而出手的。
妹妹虽然有所察觉,但是有着与张夏同样经历(歧视)的张秋,是知道那个挡在她面前对敌人(鬼佬熊孩子)毫不留情的哥哥,内心的血到底有多冰冷。
但是张秋不知道的是,刚才他冷血无情的状态,和之前在凉山时过度使用黑魔法的状态几乎一模一样!
不应该是张夏这个修行人正常的情绪,正常的他,哪怕会这样做,也会怀着完全不一样的心情。
与大慈大悲肖自在不同,他杀人,完全是在自保,在这个并不安全的异国,他需要斩断任何一丝有可能对自己形成威胁的可能。
而刚才那种对生命的蔑视,那种支配生命时所产生的快感,正是修行的大忌!
这种状态,玛丽埃塔也好、佩内洛也罢,都对此十分敏感、十分恐惧。
因为这样冷血残忍的张夏,会让这些对他亲近的女孩感到陌生。
张夏快速将心静了下来,恢复到入定的状态。
片刻后,张夏身上的煞炁逐渐散去,似乎雪夜的寒风将之吹散一般,恢复了一个道人该有的样子。
紧接着他内视自身,轻易的便在上丹处发现了一团异常阴寒的炁。
正是这股炁,影响了他自身本来的精神面貌。
这股炁扎根于上丹的角落,似乎很久的样子。
绝不是一两天能够形成的。
‘从暑假至今每日做早课的时候,自己都未发现有这样的问题,怎么短短一天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了?难不成是在大凉山时埋下的祸根?’
再联想到自己今日对危险感应的下降,似乎这股子阴炁还有蒙蔽先天灵觉的效果。
张夏神色不变的思考着,半响也没想考出个什么结果,索性也不继续纠结了,因为这样的问题,龙虎山的先人早有解决的手段。
不过是扫清灵台的浮尘而已,只要发现的早,就能处理的好。
想罢,张夏平定内心,当即念动真言: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此乃龙虎山正一道秘传——静心咒!
随着咒语念罢,张夏右手中浮现出一抹透明的如水滴般的炁。
这股炁如泛起波纹的水面般,不断的洗刷着张夏的灵台。
张夏抬起右手,缓缓的将其送入了送入自己的上丹,那股扎根在灵台的炁,转眼间便已经消散,随着静心咒的不断深入,张夏的灵台也重新变得圆满无暇。
再睁眼时他又恢复了小女巫熟悉的样子。
“唔~”玛丽埃塔在看到张夏那双熟悉的眼眸时,眼中的湿润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玛丽,别担心,没事了。”
张夏将一脸委屈巴巴的小女巫揽入怀中,细声的安慰道,闻着她颈间好闻的气息,心神前所未有的安宁。
“小秋,你还有能装人的法器吗?”张夏扭头对着在一旁生闷气的张小秋说到。
张小秋此时很不满意自己家闺蜜抢走了哥哥的怀抱,虽然自己老哥把这一切搞得如此血腥,让她稍有不适,但是这都没有哥哥被人抢走重要。
“有~!”张小秋嗷嗷一嗓子让玛丽埃塔瞬间惊醒,逃也似的离开了张夏的怀抱,羞红的俏脸都压倒了胸口,将其压出了两道分外明显的轮廓。
张小秋将自己的胸口拍的脆响,随即又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玉质净瓶,伸手一抛,这瓶子便将昏死过去的格林德沃装了进去。
紧接着转头看到将头埋入胸口的小女巫时,却是连炫耀自己新练法宝的劲头都没有了,低头看着自己小白鞋上的鞋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张夏看着两个莫名其妙的女孩,玛丽埃塔的鸵鸟般的举动他大致能理解,毕竟是经常深入了解的枕边人。
大致是突如其来的害羞。
但是张小秋突如其来的emo却让张夏摸不着头脑,一直盯着自己的鞋看,难不成是踩到什么脏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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