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白露的五官精致秀美,尤以眉眼最为动人,在她道歉时,她的眼睛清澈明亮,置满真诚。
郁扶疏依然是温雅的笑,目光不动声色地朝她削瘦单薄的肩膀望去。
脊背挺拔,落落大方,自若坦然。
果然,出众的容貌和不俗的家世,是这世上最好的沃土。
郁扶疏淡笑:“我姓郁,名扶疏。”
“郁?”孙白露好奇,“哪个郁?喻言的喻,郁闷的郁,还是愈合的愈?”
郁扶疏笑道:“郁金香的郁。”
孙白露顿了下,好吧,字词都是有感情色彩和能量的,郁闷和郁金香,的确差别明显。
“……我叫孙白露,这位是我的朋友,林海棠。”
林海棠忽然被点名,缓过神来,结结巴巴道:“你,你好,我的海棠就是那个,海棠花的海棠。”
郁扶疏冲她笑着点了下头,看回孙白露:“你们在这等车,准备去哪?”
孙白露道:“出去办点事。”
这回答,约等于没回答,郁扶疏道:“好,下次有缘再见。”
有缘两个字,让孙白露眉心轻拢,听着很别扭。
郁扶疏淡然一笑:“上次你便是这样说的。”
孙白露眨了下眼睛,有吗……
好像,是有?
她为自己的双标觉得囧,道:“抱歉,上次我有急事,匆忙之间,口不择言。”
“没什么,”郁扶疏看向前面开来得中巴车,“你们要等的车来了。”
孙白露看去一眼,心底莫名觉得轻快,对郁扶疏道:“好,那下次再见!”
待中巴停下,她带着林海棠上车,特意选左边的座位,避开刚才她们等车的天后庙。
林海棠的脖子却伸得老长,往右边探去,目不转睛地望着着少年离开的背影。
待郁扶疏消失在视线里,林海棠激动地看回孙白露:“露露,他好好看啊,比电视上的那些人都要好看呢!”
孙白露笑了笑,没有接话。
不知为什么,这个少年给她的感觉和第一次碰面时完全不一样。
也许因为上一次有急事,慌里慌张地状态下,只被他一眼惊艳,没有过多言语接触。
但是刚才,她总觉得对方的言语、眼神都藏着东西。
这种感觉让她下意识不喜,乃至于看到中巴开来,她因能尽快结束和他的对话而畅意。
这绝对不是一个可以深交,去真正当朋友的人。
中巴车提前了十几分钟走,发动前,车上陆陆续续又来了四五人。
一个妇人见到孙白露,笑嘻嘻地坐到她们右侧,隔着中间过道和她们攀谈。
孙白露一直是个善谈的性格,谁主动寻她说话,只要不触及她反感的点,她就能说得比对方更多,绝对不辜负别人的热情。
妇人说着说着,看向林海棠,叹道:“罪孽啊,你就是谢家那个小丫头吧?”
林海棠本来笑吟吟的,顿时变得不自在:“不,不是的,我是林海棠,我爸是林志信。”
“哦,原来你不是啊。”
孙白露好久没听到老家人用方言说“罪孽啊”三个字,在环海乡的方言里,这三个字的感情色彩,更多得是带着一股可惜可怜的叹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