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他会在外人跟前同她闹,她不信他会不在乎名声体面。
他在乎,这就够了。
只是,她虽如此安慰自己,心里中就有几分意难平——谁不希望自己的夫君与自己和睦情深、恩爱无疑呢?
谢云姝的话无意狠狠地刺痛了她。
她心尖上迅速掠过一抹刺痛,顿生几分恨意来,甚至有些疑心,这位二嫂是不是派人打探知道了什么、故意说这话讽刺她呢
事实上谢云姝对于她留江南还是回京完全不感兴趣,连吃瓜系统都懒得问一声,纯粹就是顺口的话罢了。
至于她跟三皇子妃说话并不怎么客气——那又如何呢?
三皇子妃对她本来也并不客气啊!三皇子妃那个总是为她冲锋陷阵的妹妹更是不知有多讨人嫌,对这样的人,私下里还需要什么客气?
更重要的是谢云姝根本就不太想替她往宫里捎带东西,膈应的很。
三皇子妃笑容淡了两分:“这孝不孝的,也不在表面上,端看心意。心意到了,母妃领情、开怀了,便是孝了。再者,我替母妃照顾好殿下,便是最大的孝顺了,相信母妃也定是这么想的!”
“殿下又不是留在江南游玩,既领了父皇指派的差事,自然该当上心,还不知如何劳心劳力呢,我若不留下亲自照顾,又哪里会放心?二嫂难道便不是一样的对太子爷的事儿上心吗?”
谢云姝一笑点点头:“三弟妹说的却也有理,不过,我这可算是责任重大,回头三弟妹回京了,可要好好谢我才成。”
三皇子妃面上又隐隐露出几分得意来,“那是自然!待回京之后定会好好答谢二嫂。”
“这些箱笼,可都锁好了?钥匙匣子上贴上封条吧!”
三皇子妃失笑:“二嫂何须如此小心,难不成我还会怪二嫂偷拿东西?”
谢云姝摇摇头:“这倒不是,只是同行人多,保不齐万一有人动了什么心思,谁家府邸敢保证底下的奴才个个都是忠心良善的呢?还是周全些好,大家彼此放心。”
谢云姝说着叫人亲自检查箱笼上的锁,命人拿了封条来,请三皇子妃亲自写上,她亲手贴上,将那匣子交给安彤,让她收好。
一切弄妥,三皇子妃放告辞离去。
次日,仪仗队伍一字排开,车轿辇马队伍缓缓从行宫中出发,往码头而去。
御林军、知府衙门衙役差人、杭州大营的军士们,头天晚上便开始布防,把守了队伍所经各条街道以及周边一带。
自行宫出行要比从京城宫里出发要简单轻快一些,时间也没有那么久,大约上午十点左右,伴随着悠扬的鼓乐声,在杭州城一众官员们的叩首跪拜、山呼万岁声中,金碧辉煌、浩然大气的龙舟缓缓破开水面,往北而去,后方一连串的大小船只一艘接一艘亦缓缓而动,浩浩荡荡。
太子爷没有伴驾。
皇上的龙舟上,只留了馨妃伴驾。
谢云姝坐在临窗榻前,轻轻掀起纱窗一角往外看,水面上、岸上红红绿绿人来人往一片喧哗热闹。
太子爷自她身后揽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上,语调慵懒带笑:“这有何好看,姝儿不如看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