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就连荒村拓也都知道,更别提与她一起生活了整整二十多年的哥哥冷泉真一彦了。
荒村拓也对冷泉真一彦的反应心存疑惑,于是便出声问道:“真一彦先生,按照昨天你父亲所说的令堂病故的时间,那个时候你的年龄应该是记事了的,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也不记恨你父亲呢?”
“荒村君,你说错了。”冷泉真一彦摇了摇头,“其实真要说的话,我才是那个最恨父亲的人。”
荒村拓也不禁侧目,“哦?”
“母亲呼吸停止的那一刻,我就在旁边看着…”冷泉真一彦闭上了双眼,放在大腿上的拳头颤巍巍得发抖,“我那时候很害怕,很想哭,但是周围根本就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我在等,等父亲过来…”
“但是他没有来,对吧?”经过昨天下午在茶室里的谈话后,荒村拓也对冷泉敏之这个人也算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正如佐仓雅文所评价的一样,是一个人品很差的人,这种人在利用另一个人利用完了之后就会丢到一边不管不顾,任其自生自灭,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结发妻子。
“没错,他没有来…”冷泉真一彦的脸部表情愈发僵硬,“就连…就连母亲的葬礼他参加的时候也在忙着结交京都各大家族的家主…在念悼词时他也是一副例行公事的模样…”
“可是你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怎么恨他。”荒村拓也说道。
“呵呵…”冷泉真一彦冷笑了两声,“我怎么会不恨呢?只是我现在的身份发生了变化,个人的情绪已经不能随便表露出来了。”
“真一彦先生说的是家主的身份?”荒村拓也忽然觉得,自己声优的工作貌似也挺不错的,至少业界的大多数人对他还算宽容尊重,不需要像冷泉真一彦一样藏匿自己的想法与情绪。
冷泉真一彦像是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一样,松开了拳头。
“我现在是冷泉家的家主,一切都要把冷泉家摆在第一位,壮大家族就是我的首要任务,家族内部保持团结是这一目标的首要条件…
如果我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表现出来了,祖父留下来的那些家臣第一个就会跳出来表达不满,接下来家族的那些分支又会冒头闹事,最后冷泉家就可以彻底躺平,等待别人的宰割了。”
“这些事情说给我一个外人听真的好么?”荒村拓也往天花板上瞧了瞧,“上面该不会有忍者之类的准备随时除掉我吧?”
冷泉真一彦难看的表情舒缓了一点,“荒村君,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过奖,所以说,这些事情说给我听,真的没问题么?”
“不会,荒村君你不算外人,而且我也相信你对于搞乱冷泉家并没有兴趣。”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得又继续聊了几分钟。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两人寻着声音转头一看。
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小男孩正往这边飞奔而来。
“父亲!父亲!”
小男孩一股脑栽进了冷泉真一彦的怀里。
随后,又一名穿着淡绿色“小纹”和服、大概二十多岁的女人追了过来。
一路踩着小步子走到冷泉真一彦跟前,小心翼翼得向他低了低头,“真一彦,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