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调查一架钢琴的话,应该没什么危险。
远山夜一抽空回忆了一下原来的剧情。
眼下的发展虽然已不可掌握,但只是麻生成实的话,总不会对他自己叫来调查的侦探出手。
三个人在村里的活动中心很轻易地打听到了钢琴的下落。
那架见证了12年前惨案,也目睹了两年前龟山村长之死的钢琴,静静地放在一间空荡荡的活动室内。
屋顶天花板上悬挂着蒙尘的彩灯,看起来本打算作为小型舞池使用的。
悠扬的钢琴声响起,彩灯转动,映照得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一片五光十色……
人们成双成对,翩翩起舞,渡过美好的夜晚……
那种想像中的场景令眼前这间废弃的活动室更显得冷清孤僻了。
带路的活动中心值班员也不禁叹了口气。
“好好的钢琴,真是可惜了……”
听着他的语气,远山夜一转过头去。
“这钢琴真的还能弹吗?不是说从火场里搬出来的?”
“那些我就不知道了,”果然,年轻的值班员这么回答,“钢琴确实还能弹,前几年每周末都有舞会呢。”
“要不是两年前,龟山村长死在这里,搞得人心里毛毛的……”
“那把钢琴换一间屋子不就行了?”远山夜一顺着他的话说。
值班员不由得咧了下嘴。
“要只是死人,其实都过这么久了,也没多少人忌讳。”
“主要是,龟山村长的尸体被发现时,好多人都听到了钢琴声……”
没听说过这个细节的安室透挑起了眉梢。
“是龟山村长临死前弹的吗?”
“那就不知道了。”值班员回答,“不过当时过来现场的人里,立刻有人大叫着说什么‘诅咒’,吓得跑掉了。”
“是那位西本先生?”
值班员点了点头。
“还说什么麻生的鬼魂之类的,那怎么可能呢!那琴声明明就是人弹出来的!”
“那弹的是什么曲子?”远山夜一就势追问,“还是随手乱弹的?”
应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他执意要来调查钢琴的目的之一。
还不解内情的安室透和明美,果然听到值班员说出了那个令他们在意的答案。
“是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月光》。”
……
“《月光》,那不就是麻生圭二在火场中弹奏的曲目么!”
值班员走后,安室透便立刻说出了自己的联想。
“如果当时弹琴的就是麻生成实,他是不是已经查出龟山和他家人的死有什么关系……”
“那他为什么还要寄委托函来,还在我们上岛之前离开了?”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性……”一直沉默着的明美缓缓开口,目光则凝视着那架背负了太多故事的钢琴。
“麻生成实当年查出,龟山就是害死他家人的凶手之一。”
“但他无法确定还有谁是同伙。”
“所以他给毛利先生和夜一哥都寄了委托函,想请你们查出当年的真相,而他就在暗处等着,将那些凶手一一杀死……”
面向海滩的窗外,一轮皎洁的明月已经从海面上升起来了。
月光照进活动室,也照在沉寂无言的钢琴上。
令明美刚才的推测显得越发令人心悸。
过了很久,安室透才低声说:“如果龟山真是麻生成实杀的……”
远山夜一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忍住了反驳的冲动。
固然龟山的尸体经过解剖,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但明美后面的推测却太接近事实了。
眼下这个离剧情越来越远的发展,很难说麻生成实会采取什么手段进行复仇。
但毋庸置疑的是,他的目标就是另外那三个人。
今天远山夜一他们兵分三路,试图去调查的三个人。
按理说,两年前龟山死前,已经将真相向麻生成实合盘托出。
而麻生成实两年没有动手,说不定只是没找到机会。
他叫来侦探,不是替他调查的,只是给他做个见证。
到最后可以把尘封的真相公之于众。
而他自己,根本没打算逃脱制裁。
不是法律的制裁,而是死亡的制裁。
……不能让他那么做。
远山夜一想。
不能让一个人为了惩罚罪有应得的人,而背负上同样的罪。
……
“这架钢琴……”在一片沉重的寂静中,明美伸手抚上合着琴盖的钢琴,然后看了看手指。
出人意料的,闲置的钢琴上竟没有多少灰尘。
“看起来,有人常常来擦它呢。”安室透看了眼地面和屋顶彩灯上积灰的程度,笑着说。
“并不是例行打扫房间的那种。”
一架传说有“诅咒”而废弃的钢琴,会被经常清洁的理由是……
远山夜一回想着剧情,轻轻敲了敲琴盖。
“仔细检查一下吧。”
没费多少力气,他们就找到了钢琴下的一个暗格。
看大小能藏个几公斤毒品的样子。
不过,安室透和明美是不会联想到这么远的。
因为长期没有使用,暗格里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残留的粉末痕迹,连气味都没有。
最多也只能让人疑惑,钢琴下面开这样一个影响音质的格子是干什么用的。
远山夜一也有疑惑。
他只记得原著当中,龟山他们几个人是利用这架钢琴走私毒品的。
直到亲眼看见,才意识到有一个问题始终未曾解决。
他们走私的毒品,货源又是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