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衙里打架斗殴算不算犯法?”坐在桌前的席应真突然问道。
他和身后的另一个灰衣人,远远看着李十七跟随陆离慢慢地走进了县衙大门。
“不算。”他对面的李大仁答道。
“哦?为什么?”
“因为人情。”
“认识县令的人在县衙里打架,是可以通融的。”李大仁怕席应真听不懂,淡然地抬起眼,看着那两个人走入了县衙大门。
“那么杀人呢?”沉默了片刻,却是站在席应真身后的另外一个灰衣人问道。
“也不算。”李大仁回过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人命关天,这样还能不算?”灰衣人一愣。
“因为陆离是官差,官差在某些时候,某些地方杀人,是合法的。”李大仁轻轻笑了笑。
“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若是有人带剑入衙门要杀官差的时候。”
“大元律,带剑入衙杀官,按谋反论。”
李大仁又再娓娓说道,他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得好像他现在是眼前这个抄手摊子的老板一样,衙门里将要发生的事,跟他全无关系。
“陆离,这个人很聪明!”席应真眼睛还是远远的看着县衙那大开的朱红色大门,和那在朝阳下投出的半扇阴影。
太阳底下有风,风吹动树叶,映着湛蓝的天空。
清风也吹在脸上,一切都很平静。
席应真看着蓝天上飘过来的白云,脸上也很平静,平静得像是张老实这个抄手摊子,他也占了一半股份一样。
“他也许的确很聪明,但也许也很蠢。”却是站在他身后一直盯着大门的灰衣人皱了皱眉,又再说道。
“哦?”李大仁看了他一眼。
“你能确定他挡得了李十七的那柄剑?”灰衣人转过头来。
李十七的剑很少有人见过,但他见过,而且不止一次见过。
“不一定,但我们挡得了。”李大仁又轻轻笑了笑。虽是笑着说道,但语气很诚恳,也很肯定,绝对不像是随口说说。
“你们?”
“我们!”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若是有人在县衙里杀官造反,我们会直接诛杀。”
“我们是公门中人,职责所在。”
像是怕灰衣人没搞清楚自己是县太爷,李大仁又补充了一句。
“公门中人的职责?!你们知道我们是哪里来的吗?”灰衣人盯住李大人的双眼,凝视了片刻,突然冷冷笑道。
“我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