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亡于剑,善游者溺于水,杀人者人恒杀之。李十七自然知道这一点,从拿起手里这柄长剑开始,就已经准备好了承受自己的结局。
人一旦入了江湖,就往往只能朝前走,不是那么容易回头。
但他却从来都没有过后悔,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一个赌徒。
别人押的是银子,自己押的是自己的剑,自己的名声,自己的命。
每一次的挑战,与其说是挑战排名傍上的数字与剑,倒不如说是在挑战自己,不断的挑战自己内心的恐惧。
每一次地挑战他都会害怕,也会恐惧,但正是因为这样,在战胜自己不断的挣扎,去面对无尽恐惧过后,才能让心底最深处得到快乐和满足。
恐惧与满足,正是赌徒在底牌掀起来之前那种患得患失的刺激。
在旁人眼中看来的一次次的战胜自己,只有李十七自己知道,那就只是一个笑话。会去克服困难和恐惧,只是因为自己已经赌上了瘾。
若是失败了呢?
“好在还没来得及失败。”李十七不由自主地微微笑了笑。
“但你为什么找我,我又不用剑?”陆离却是奇道。
“你总不能将有排名的人都挑了吧?比如张老实,他的抄手全县第二,难道你也找他打?”陆离又瞪着李十七道。
“那谁是第一?”张老实听到陆离的话,脸色瞬时吓得发白,但说到抄手的排名,有关尊严。他顶着发麻的头皮问道。
“他没有杀徐五殿。”
李十七看了脸色苍白张老实一眼,很理所当然地说出一句让张老实将心又放回肚子里的话。
“徐五殿的剑,排名第十三。”
李十七盯着陆离的双眼又说出了理由。
“而且这两年我的名字不太好改,并不是因为我打不过排名更高的人,而是因为人少了。”李十七又再说道。
“人少了?”陆离问。
“排名越高,人越少,也天南地北的越来越不好找!”李十七转过头去,看着天边的云彩,叹息道。
“所以你来找我,是因为实在找不到用剑的对手。”陆离看着他,越来越觉得这人不太正常,连酒都没喝,就到处找人打架的人都不太正常。
“我以前并不认识你,更加没有仇怨。只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而剑,久不见血,也会变得迟钝。”这是李十七很肯定的答案。
“那么在打架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陆离突然想起些什么,叹了口气问李十七。
“你问。”
“我这算不算是躺剑?”陆离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