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出生的第一眼要看长得好看的人,以防以后长得丑。而最后一眼往往会去看自己的熟人,能够让自己走得踏实安稳。
他的动作很缓慢。他扭过头,仿佛也只不过是为了不去看那柄让自己踏上黄泉的刀。
夏晚风吹过,刀却仿佛秋风。
陆离的生命已快终结,已经没有人会在意他是笑还是哭。可他看着李大仁的时候,却偏偏笑了起来。
正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只听耳旁“嗤”的一声轻响。
如风,又有风过。
在这一瞬间,左七分的刀光明明已划在他的颈上,却偏偏恰巧划空。
这其间的间隔,只不过在一发之间。
人影翻飞,带起一涟鲜血。
左七分身形后跃,一个筋斗翻出七丈远。
又是“当”的一声轻响,当左七分身形在陆离身后远远落下的时候,陆离低下头看了一眼掉刚落在地上的刀。
那柄刚才还在柳七分的手里,几乎要将自己脖子斩断,现在却跌落在地的刀。
刃长七分,刀柄上还握着一只齐腕而断的左手。
左七分的刀。
左七分从前的左手。
“陆离死不了。”却是远远的李大仁在说话。
“哦?”赫连看着陆离身边的风。风已过,却又飞回了人群。
很多人甚至没看见风的样子,风本来就没有样子。
但赫连征西却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刑部的人,总得要有点眼神。
风虽无形,却有色,他看见了风的颜色。
红色。
“你刚才说他是一只肉包子。”
赫连征西看了一眼又站得远远,事不关己的红色竹竿,回过头问道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说的是打一只狗。但若是将一个肉包子扔进一群狗里,怕是肉包子还好好的,狗已经先相互打起来。”李大仁笑起来。
他对陆离点点头,算是熟人相见。
“包子还好,只怕他现在已经成了根骨头。”李大仁身后一个夜莺般的笑声传过来。
“哦?!”几人回过头,就看见一直目不转睛盯着陆离的李铁锅。
“一根有肉,却不好啃的骨头!”李铁锅又盈盈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