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面的那些人,杨黔知道,他们也迟早都会冲过来。
三百多人,在想着要去做同样一件事的时候,也正如堤坝蓄水,力量同样不可小觑。他们没有爆发,没有冲过来,只因为水还没有满。
或者堤坝还没有出现裂缝。
一旦水满,或者有一条缝隙,这些人就会如同那决堤的洪水,出闸的猛兽。到时候或者的打与不打,只需要群情激昂地一口气,已然与车里的黄金无关。
间关百战的杨黔很清楚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战场上的输赢,不但有力量,有谋略,有刀光血海。
还有很关键的四个字:“杀红了眼!”
丝毫没有逻辑可言,不可理喻的四个字,却往往是战斗到最后胜负的关键。
“他们离营地还有多远?”
杨黔盯着那越来越近闪闪的寒光,侧过头问道。
“回大人,他们离营地还有六百步。”杨黔说音刚落,身旁就有一个声音回答道。
一个站得笔直,直的像是一杆标枪一般的青年黑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杨黔的身后。他看了一眼紧靠大车墙里的另一杆刚刚挥了挥手里的三角号旗的“标枪”,很快就回答了杨黔的问题。
“我们的连弩,射程是五百步。”
达娃听说后,沉默了片刻。她的眼睛一直没有转开,自从陆离离开桌子走出营门,她的眼睛就一直盯在陆离身上。
她依然定定地盯着陆离的背影,陆离拄着长剑,已经离开营门走出了五百步。
他走得虽不快,却也正一步步的,快要走到了那三百多站在决口的堤坝上的人群正前方。
月亮越亮,达娃眼睛里,新月的光辉照在陆离的衣衫上,反射出淡淡的银白光芒,仿佛已经将他的黑色长衫染成了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