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很遥远的感觉,他这二十几年,或者只出现过三次。
在自己一个人由华山绝壁向上攀登了两天一夜,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回首却已云深雾绕不知身处何处,上下不能的时候。
在只身向南海琼州岛游了一日一夜,淡水用尽。眼里只能看见四周大海茫茫,脚下却是漆黑的深渊的时候。
在自己第一次拿起刀,面对着一边嘲笑一边一步一步慢慢走向自己的“南海三剑”的时候。
“南海三剑”,并不是三个人,也不是一个人带着三把剑。
“南海三剑”只是一个杀手,南海剑派的杀手。听说他杀一个人,只需要用三剑。
这并不是一个一流的杀手。
现在看来,一个杀人要用三剑的杀手,根本就象是一个扛着菜刀在田间锄地的车夫。
但当时却是陆离第一次为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拿起刀,在一个长街上的宵夜摊里,面对这样一个可以称之为杀手的人。
记忆早已经模糊。
陆离现在已经想不起那个女孩的脸,也已经记不得她叫什么名字,甚至连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要拨刀,都已经不记得。
包括那依稀如同天边晚霞般灿烂的红色长裙。
但他却永远记住了“南海三剑”那冷冷嘲讽的双眼和当时自己无力的脚步和颤抖的双手。
最后,也是离得最近的一次。
是在三年前的一个初秋雨夜,自己在暴雨中的青石巷子里,怀抱着一具渐渐变冷的尸体。
自己明知道没有力气去让他再变暖,却又只能用尽力气去抱紧的时候。
动物都会有直觉,人也是动物。
通常都是会在无助和绝望的时候,人们才能真正体会到这样的感觉。
陆离很明白。
这种感觉,是恐惧!
无法抗拒,无处躲藏的恐惧。
涧水突然飞溅,林间风骤起。
陆离半眯的眼睛里凛过一道冷冷的光芒。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