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的铺盖下,阳江区一个隐秘的地下室内,端木流清神态惬意地靠在椅背上,轻笑着看向恭谨端立在自己身前的中年人:
“收到消息,百目鬼王现身,看来你的父亲已经是必死无疑了,张生才。”
名为张生才的中年人正是李寒昱所认识的那位“驱鬼师傅”。
他依然躬身站立着,低着头平静地说道:
“他胆敢在端木大人面前贪心不足,自然是死有余辜。”
“哈哈,我家那小子前些日子刚坏了我的心情,听到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也该知足了,起码他还没想着要他老子的命。”
端木流清面色嘲弄地笑了几声,张生才只是沉默地垂着脑袋。
“不说笑了,后续残局的收拾,你都安排妥当了吗?”
“请大人放心。”
张生才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没有参加这次聚会的教徒,绝大多数都是我的亲信和下属。至于那些普通教众们,只要能在他们面前展现‘神迹’、颂扬教义,不论是谁,他们都会痴迷地跟从。”
“如今的灵主教,已然尽在大人的掌握之中。”
“很好,很好。”端木流清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就可以放心地收尾了。”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截锋锐的刀尖沾染着鲜血,突然从张生才的心口处冒出,轻描淡写得就像是刺穿了一块豆腐。
张生才的背后,一个高大的男子拿着匕首,竟然悄无声息地给他捅了个透心凉。
“为什么……没有我的话……你掌控不了……”
张生才呆愣愣地凝视着自己的伤口,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灰暗和绝望。
“你才是最后的阻碍啊,张生才。”
端木流清的笑意更甚:
“一个为了权力,甘愿合谋害死自己亲生父亲的人,现在又要跑来我面前扮演一头忠犬,关键是他还掌握着我的把柄。”
“你认为,我能够心安吗?我能不害怕吗?”
匕首噗嗤的一声被拔出,张生才流淌着汩汩的血液,瞪大着不甘的双眼,无力地倒在地上,露出了他背后的那个高大男子。
“从今天起,你就是张生才了。”端木流清对着眼前高大的男人说道。
“是。”男人以毫无情感的低沉声音回应。
随即,他的躯干、四肢和五官开始诡异地蠕动,身高也在缓缓地降低。
不消片刻,在张生才瘫倒在地的尸体前,又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张生才赫然矗立着,好像在播放着什么惊悚的灵异片似的。
“那个叫李寒昱的年轻人,死在百目鬼王的手下了吗?”
端木流清对于眼前的场景视若平常,语气平静地问道。
“没有,灵能学院的人很谨慎。而且,他好像是太阳的眷顾者。”
言语间,无论是神情、姿态还是声音,眼前这个“张生才”都与“另一个他”生前的模样别无二致。
闻言,端木清流有些意外地皱起了面孔,随后又缓缓地舒展开:
“也罢,只要没有证据,就算真是阳神教的人也妨碍不了我,今后就放着他不管吧。正好给明槊那小子收收心,他天赋不好,争不过他的两个哥哥,我才容许他活得自由自在一些。但是,这么多年来,任他放浪的时间也已经够久了。”
……
李寒昱与说着“要去别的地方再走走”的风叶分别后,怀着难以平复的心情走回公寓。
还没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碰到了在楼道里打扫卫生的周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