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台前,卡格柔一遍又一遍的用冷水冲着自己的头,他根本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谁给的勇气?自己的灵魂吗?
也有可能,因为他的灵魂是橙色的。
“黛丝,我……”卡格柔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黛丝蒂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说。
黛丝呆呆地转过身,什么也没说,直接扑在了卡格柔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许久,黛丝睡着了,卡格柔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躺在了旁边,慢慢地也睡着了。
……
……
“看,是她,那个孤儿。”
“确实是她,不过我们这么议论她不好吧。”
“你不觉得奇怪吗?她一个孤儿,没有经济来源,却感觉不愁吃喝,甚至家里的东西一应俱全,感觉谁在给她提供钱似的。”
“谁知道呢?那个房子不就是她姐姐的吗?她姐姐死了,自然就是她的了。”
浅粉色短发的女孩慢慢走过,手中拿着一张银行卡,她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因为卡里又多了二万五千元。
她就是弗里斯克,目前在村子里一所公办学校里上学,而她所有用来吃穿住以及其它所有生活必需的钱,全都来自这张银行卡,不时的有人向里面打钱。
其实她知道是谁在打钱,不过她始终没有因此原谅他,除非能够让查拉复活。
自己的姐姐死了,哥哥也因此自杀了,弗里斯克的整个天空顿时暗淡下来,一颗星星也没有,她就像黑夜里在大海中漂泊的小船,不知该往何处去。
自从害死了查拉,卡格柔觉得自己是个罪人,他退出了自己亲手组建并壮大的黑恶势力,开始寻找工作。
他知道弗里斯克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他,更不会见他,而弗里斯克又是独自一个人,于是他拼命的打零工,将工资通过银行卡打给弗里斯克。
而银行卡,自然就是卡格柔通过某些手段给弗里斯克的。
得益于卡格柔的资助,弗里斯克顺利的上了几年学,但同时她也品尝了人世间的冷暖。
同学们基本都不喜欢她,除了她自身的沉默寡言外,还因为她的特殊身份。
弗里斯克已经十二岁了,四年来她经历了太多,自己默默地忍受着一切,也许她已经释怀,因为有时候她也会去观看卡格柔的搏击比赛;也许她还存有仇恨,因为她仍然不能走出姐姐和哥哥死亡的阴影;也许她也经历过爱情,因为她喜欢过一个男孩。
弗里斯克喜欢上了一个男孩,他是学校里的篮球队员,或许别人不认为他长的出众,但弗里斯克却觉得他是那样的帅气。
没有人愿意帮助弗里斯克,只有他,在弗里斯克受伤时替她处理伤口。
从此,弗里斯克喜欢上了那个男孩,她认为自己找到了黑夜里的那座灯塔,那座照亮迷雾的灯塔。
当弗里斯克向那个男孩表明爱意时,男孩欣然接受了,就这样他们处在了一起,弗里斯克觉得生活又重新美好了起来。
但现实终究欺骗了她,男孩只不过是看中了弗里斯克的钱财,他把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一次又一次地欺骗弗里斯克,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弗里斯克的感情,终于,男孩抛弃了她,移情别恋。
弗里斯克站在大树下面,对着那个男孩哭喊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欺骗我?”
他没有回答,而是睥睨着看着她,骑在了自行车上走远了。
弗里斯克崩溃地哭了,许久她咬着牙扶着大树向自己的破碎的家走去。仇恨,开始在她的心里滋生起来。
黑夜再次笼罩天空,暴雨骤然漫天落下,星矢颗颗暗淡光芒,狂风怒号席卷海面。
她又成了一艘孤独的小船,漫无目的地漂泊在漆黑的大海里,不知去向。
四年里,卡格柔几乎每隔半个月都会给弗里斯克打一次钱,有时候也会附带一封信,上面写着询问弗里斯克生活的话语。
仅有那么几次,弗里斯克回了信,不过内容都是很简单的话,有些还带着情绪。
其实有很多次弗里斯克都会面临痛苦的抉择,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活下去,人生感到一片迷茫。而卡格柔却在暗中帮助她,甚至主动告诉她应该怎么做,虽然弗里斯克没有一次愿意见他。
她是大海中迷失方向的小船,他是港口里指明方向的灯塔。
……
……
黛丝知道卡格柔给弗里斯克打钱的事情,但她一次都没有问过卡格柔,因为她知道卡格柔这么做的目的。
“亲爱的,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给自己多留一些钱呢?”黛丝微笑着看着卡格柔,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卡格柔的胳膊上。
“对不起,甜心,这么长时间我却没有顾及这一点。”卡格柔深情地看着黛丝,有些懊恼。
“没关系的,亲爱的。”黛丝微笑中带着苦涩,依偎在卡格柔的怀里,慢慢说:“没有你,我可能会永久活在那个噩梦里。”
卡格柔没再说什么,只是望着远处发呆,而在远处有一座山若隐若现,那就是伊波特山。
卡格柔似乎感觉到有谁在叫自己,他猛然回过头,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了?亲爱的?”黛丝问道。
“没,没什么,出神了而已。”卡格柔低下了头,他似乎预料到了自己将会永久消失在黛丝的旁边。
而黛丝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她附在卡格柔的耳边,悄悄说:“你就是我的暗夜灯塔。”
一行泪,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泪珠的中央,折射出一个画面,一个只有黛丝靠在窗边,等待着心上人归来的画面。
因为她也知道,卡格柔即将离开她,永久的消失。
暗夜灯塔,指路明灯。
光芒万丈,划破天空。
迷途之船,知其所踪。
失路之人,缄路无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