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与恶魔,之间会相差多少呢?
小花轻轻地笑着,杜伦思在它的面前翩翩起舞,她的脑海里回响着在舞蹈室播放的音乐,舞蹈动作被她熟练地展现出来,虽然她被枷锁所困。
没有音乐,镣铐与铁链的碰撞声为其伴奏。
没有灯光,房间里的发光颗粒每一颗都是流光溢彩。
没有烟雾,小花的花粉弥散在她的脚底。
没有观众,只有小花为其欣赏。
这一刻,杜伦思只为它舞蹈。
她在旋转,铁链就像甩出去的绸带,这是卓玛舞;她在碎步,脚底如同按在钢琴键上的手指,这是芭蕾舞:她在跳跃,黑色的短发栩栩飞起,也在跃动,这是拉丁舞。
舞毕,杜伦思不忘礼貌地弯下了腰,做了一个谢礼,而小花早已沉浸在其中,直到杜伦思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尖锐的金属碰撞声才把小花从无尽想象中拉了回来。
“谢谢你,为我跳了这么好看的舞蹈。”小花钻进了地里,又从杜伦思面前钻了出来,凑到了杜伦思的胸前。
杜伦思微微一笑,伸出手抚摸着小花的花瓣,轻轻地说:“没什么,我愿意为你跳舞的,你是第一个能够如此主动看我跳舞的……”杜伦思眼神移到了别处,有些伤心地说:“怪物。”
说完,杜伦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发光颗粒仍然悬浮在空中,亮度丝毫不减。小花早就注意到杜伦思身上的伤口和那个非常明显的烧伤。
小花沉默了一会儿,对她说:“你等我一会儿,以及,可能会十分疼。”说完小花立马钻进地里消失了。
杜伦思抬起头,伸出左手抓了几颗发光颗粒,将它们放在手心,慢慢地摸着、仔细地看着。
一会儿,这些颗粒的光芒开始暗淡下去,不出几分钟,所有的颗粒消失了,房间再次恢复了昏暗。
杜伦思叹了口气,想要睡觉。这时,她听到了房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明白,托丽尔可能又要折磨她了。
果然,托丽尔“咣”的一声撞开了房门,仍旧是冷冰冰的面孔,她手里拿着一杯浓稠的液体和一些小物品,走到了杜伦思旁边,蹲了下来。
“来,把这杯饮料喝了,我专门为你做的。”托丽尔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和蔼的表情,但这在杜伦思眼里是那样的惊悚。
她扭过了身子,十分害怕地说:“不,我不想喝。”她几乎是怯生生的,生怕把托丽尔这只可怕的怪物惹怒了。
“没关系的,这又不是什么毒药。来,张嘴吧,我喂你。”托丽尔机械地回答道,她抓住了杜伦思的肩膀,把她从另一面扳了回来,面向自己。
杜伦思的肩膀被掐的生疼,她不敢违抗,便只好乖乖的张开了嘴,可托丽尔却拿出了一个铁制嘴套,撑在了杜伦思的牙齿中间,并抓住了杜伦思的双手。
杜伦思惊恐万分,她合不上嘴巴,张的老大。托丽尔却微笑的将那杯浓稠的液体倒进她的嘴巴,强迫她喝下去。
也许是托丽尔倒的太快了,杜伦思来不及全部喝下去,她被呛住了,一些液体被她咳了出去,洒在了托丽尔的衣服上。
托丽尔僵住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杜伦思明白,托丽尔接下来要对自己下毒手了。
果然,托丽尔变得面目狰狞起来,她大吼道:“喝不喝!给我喝!”说着把剩下的液体全部倒进了杜伦思的嘴里,然后把她的头控制住,面向天花板。
“唔咳!噗!”杜伦思哭着吞咽着、咳嗽着,紧接着那些浓稠的液体从杜伦思的鼻子里、嘴里、眼睛里喷了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杜伦思感觉难受极了,托丽尔松开了双手,任由杜伦思趴在地上哭泣,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听话的孩子是会受到惩罚的,而反抗的孩子受到的惩罚会更严重。”托丽尔黑着脸说道,然后走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杜伦思正在擦着脸上的污渍和泪水,她的衣服脏乱不堪,但这里又没有其它衣服。
小花突然钻了出来,它喘着气,看来跑了很远。
“这个给你,还有这个,说不定有帮助。”小花说着从花瓣里扯出来几个透明球状物体,并用藤蔓缠住了杜伦思。
“哇,是这个!我怕我受不了……”杜伦思看着这个球状物体,想起了小花给杰突瑟治疗烧伤的场面。就连杰突瑟这样的男孩子差点昏厥过去,更别说是她这样一个体质虚弱的女孩子了。
“那也没办法啊,你这烧伤目前我只能这么治疗。”小花撅了撅嘴,用藤蔓按了一下杜伦思的腹部——被托丽尔火球击中的部位。
杜伦思忍着疼,但还是叫了出来,她微微颤抖着,眼角有了泪花。
“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没好,你真能忍耐。”小花有些敬佩杜伦思的耐性,它揭开了杜伦思的衣服,把伤口露了出来。
杜伦思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她磕磕巴巴的说:“你……你……别这样!”
小花翻了个白眼:“隔着衣服不好治疗,谁稀罕看你那溃烂的伤口,不就是一坨肉吗?有啥不好意思的。”
“没什么,这样有些冷。”女孩子的羞耻心占据了杜伦思的内心,她找了个借口,因为小花的话还是那样的尖酸刻薄。
小花将两个透明球状物体按在了伤口上,这些东西一触碰到伤口就像水一样立马变为了液体,扩散在周围,形成了一层厚厚的透明膜。
杜伦思瞬间尖叫起来,脖子上青筋暴起,她挥舞着双手并蹬着双腿,一些铁链打到了小花,疼得小花也叫了起来。
房间外,坐在沙发上的托丽尔听到这长长的尖叫,想过去看看怎么回事,但她转了转无神的双眼,便又坐了回去。
接近半柱香的工夫,杜伦思终于停止了尖叫,她虚弱的躺在地上,声音十分微弱。
小花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被震晕了,它有些耳鸣,感觉自己重心不稳,快要倒在了地上。
一朵花像是枯萎了一样靠在一个躺在地上的人类,就这么过了十几分钟。
“好疼啊……”小花抱怨着,摸着自己的脸,那里被铁链击打过。
杜伦思嘴里含糊不清的回答道:“你还疼……问过我没有……”
小花撇撇嘴,不以为然。他们又互相寒暄了几句,杜伦思向小花表达了谢意,然后小花钻进了地里离开了房间,只剩下杜伦思一个人继续被囚禁在这里。
又过了近半个月,小花几乎天天来这个房间,和杜伦思说话,也有几次会让杜伦思再给它跳舞。
“这又是那个疯子打的?”小花看着杜伦思的胳膊,许多条血痕清晰的留在上面。
“除了她还能有谁,被囚禁的日子里,我的耐性早已被磨灭,我只求能离开这里,哪怕是活在另一个世界上。”杜伦思无力地摇摇头,近一个月的囚禁与折磨,她已经消瘦了许多,走路都不稳当,浑身也没有多少力气可以使。
小花沉默了,它盯着地面,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想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吗?”
“肯定想啊!这种地方,多一秒我都不愿意待。”
“那,我帮你逃离这个鬼地方吧!”
杜伦思十分惊喜,但她又十分疑惑地问道:“真的吗?但你为什么要帮我?”
小花看着系在自己周围的蓝色布料,伤神地说:“因为……曾经有个我十分熟悉的人类,但我没有救下他……”
一连七八天,小花天天都会来这个房间,带来一些食物和水,目的就是要让杜伦思恢复体力,顺便治疗杜伦思的伤口。
“这些是?棉签?碘酒?还有消炎药?你们怪物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当杜伦思看见小花带来一盒治疗擦伤药品时,她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些东西小花是从哪里弄到的。
小花一边生疏地擦着碘酒,一边说:“啊这个啊,是曾经一个人类教给我们的,对有些怪物来说十分有用。你是个人类,那肯定更有用。”
杜伦思将小花碾好的成粉末状的消炎药涂抹在发炎的地方,然后又拿过棉签,微笑着说:“我来吧,我自己会弄的。”
小花立在一旁,说道:“我已经想好怎么带你逃离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