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渐渐热了,扇子便要上手了,康熙常用在手中的大青绿松风万壑图的洒金象牙折扇,上头有他自己亲笔题写的苏东坡的《赤壁赋》,左下有体元主人印章。
温皙从珠宝匣子里取了个小巧精致的玉坠,将自己新打好的同心结系在玉坠下头,然后坠在康熙的折扇上。真如康熙当时所言,等道她能够打出一个像样的同心结络子,折扇就该上手了。
系好了,温皙哗一声打开扇子,径自摇了两下,笑容款款,一副讨夸奖的样子道:“怎么样?”
康熙瞥了一眼,语气淡淡的:“还凑合着。”
温皙亲手将扇子撞进扇套里,挂在康熙腰间,道:“那原来那个吉祥结可以还我了吧?”想想当初的手艺,温皙绝觉得脸红。
康熙眼中忽的闪过一丝狡黠,道:“早没了。”
“啊?!”温皙瞪大了眼睛。
“原本就松松垮垮的,早就散了架子了,朕已经扔了。”康熙轻描淡写地道。
温皙忽然有一种泄了气的感觉,早知道散了架了,她何必费这么多工夫学打同心结?!同时,心中也隐隐有几分淡淡的失落感。
康熙眉眼皆含了笑意,轻轻抚摸着同心结上垂下的金色流苏,道:“朕瞧着,玉录玳怎么好像不喜欢舜安颜?昨儿舜安颜还跟朕请求,说他不想继续保护玉录玳的安全。”
舜安颜出身不错,玉录玳这么屡屡支开他,他想必也看得出玉录玳不喜欢他。舜安颜也不是没有脾性的人,既然都不喜欢了,他自然不会继续死皮赖脸地凑上去。如此,也好。温皙默默点头,轻声道:“那样的话就算了吧。”
康熙眼中颇有遗憾之色,“舜安颜朕觉得他很是不错!一直不给他指婚,就是想留着他做女婿的”说着,不禁摇头。
温皙展颜笑道:“还有五公主呢!”
“齐不琛?”康熙一愣,不由地泛起几分犹豫,“她”
温皙见康熙游移不定,便道:“难道是舜安颜瞧不上齐不琛?”
康熙不又地泛起几分怒意,“他敢?!”
康熙再看重舜安颜,到底只是个奴才,齐不琛虽然不算最得宠的公主,却也是康熙的亲生女儿。康熙何等护短,只许自己女儿瞧不上旁人,短短不允许旁人瞧不上他的闺女!
康熙顿了顿,道:“若是齐不琛,舜安颜也算配得上了。只是”康熙浑然生了几分感慨,“朝中俊杰,舜安颜算是拔尖的了!”
玉录玳和齐不琛两位公主,康熙自然是偏心于前者,舜安颜拔尖,的确少有能与之媲美的,又是佟国维的嫡长孙,康熙自然想着要留给玉录玳。虽然存了要抬举的母家的意思,只是随便嫁哪个公主,都是抬举。康熙是着实瞧着舜安颜不错,才有心撮合他与玉录玳,只是可惜了
“左右玉录玳还小,”温皙款款道,“总得叫齐不琛这个姐姐先嫁了吧?何况舜安颜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娶妻了。”
康熙手指敲击着桌面,思忖了许久,才到:“改日问问齐不琛,看看她是什么意思吧。”
温皙轻轻应了一声。
总算到了荔枝成熟的季节,行宫嫔妃也能一饱口福。荔枝,取“离枝即食”之意,无法长久保存,至多三日,香味尽去,故而生在北方的人极难吃道荔枝。虽然地方每年都要进献荔枝,不仅费力诸多,还不怎么新鲜,哪儿有新采摘下来还挂着清晨露的荔枝好?
只是荔枝虽好,却也不宜多食,荔枝性热,吃多了容易上火,这不康熙就上火了,因一个芝麻大点的小小错处把太子狠狠训斥了一顿。
日子悠闲,温皙剥着荔枝,小口小口吃着,独独叫了齐不琛来,温皙晓得这孩子脸皮薄,便没叫旁人留在屋内。
温皙也不旁敲侧击,开口便直来直去:“皇上打算将你指婚与舜安颜。”
齐不琛先是一惊,随即便涨红了脸蛋,急忙垂下头去,“一切听凭皇阿玛给贵母妃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