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小猴子洗三过后,红红的样子渐渐褪去,露出白嫩嫩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白净起来,且是白里透红,好看得跟只水蜜桃似的。
戳了戳儿子嫩嫩的小脸,小家伙黑珍珠似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瞅着温皙,温皙笑得开怀,又多了一个好玩的东西。
“主子,太子妃求见。”竹儿打帘子进来禀报道。
虽然还未曾正式册立太子妃,但是称呼却是已经用上了,温皙心思全然在儿子身上,头也不抬起,道:“我还在坐月子呢,让她回吧。”坐月子期间不能见人,瓜尔佳氏不会不晓得。只是心急了吧?故而才连番求见。
只是温皙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香囊之事,温皙已经叮嘱过当日在殿中的宫女太监,不许外传。只是当中有康熙派来照顾她胎相的嬷嬷,康熙想必已经晓得。但是,瓜尔佳氏如何晓得的?若她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应该不知道香囊有害才对!若是她身涉其中,那便不该来,装作不知内情才对!
温皙忽的抬头,问道:“还有旁人来求见吗?”
竹儿摇头,道:“昨日洗三,倒是合宫嫔妃都来过。还有今儿一早,荣妃身边的许嬷嬷来请示,关在慎行司的几个内务府看管物品的几个人该怎么处置?”
这个月轮到荣妃管理六宫温皙不禁起了疑心,便道:“去请成妃来与本宫一叙。”
虽然已经时隔多年,当年顺贵人宋氏生产的情形却还历历在目:董贵人送了一批亲手绣着的小衣裳,上头有淡雅的香气,寻常人闻了无大碍,但是有着身孕的宋氏闻了却立刻胎儿躁动不安,引发难产大出血,若非有温皙的雪莲丸,宋氏只怕早就一尸两命了。
当初的事儿,显然非董贵人所为。但是成妃暗中深查,却什么都查不到,就像根本是董氏所为一般!昔日戴佳氏已经位及为妃,可惜沾手宫权太晚,在宫中的势力远不能和前面数妃相比,此事也便成了一个谜。且后来顺贵人与齐布琛母女再未曾受到暗害,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温皙闻到了和当初几乎相同的味道,遭遇了和宋氏几乎相同的遭遇!便不由地再次想起了当年之事。
当年宋氏逃过一劫,人人皆以为是温皙的医女青兰之功劳,宋贵人也是九个月生产,虽比预定产期早了将近一个月,不过九个月生产也算常理之事,又生的只是个公主,并未引起太多的注意。这事儿也原本渐渐淡去了,如今却不得不重提了。
温皙才生产没几日,坐在床榻上,头上勒了一个月白的抹额,引了成妃入寝殿叙话。温皙把除了胡语和竹儿以外伺候的人全都斥退了。成妃也吩咐了跟随的宫女嬷嬷外头伺候。
“当年之事”成妃忍不住唏嘘,“顺贵人母女当真是幸运,若无娘娘在,只怕”后头不吉利的话,便不曾说出来。
温皙手里捧着一盏奶茶,温热热地喝着,一边道:“本宫现在细细想来,宋氏当初不过一个常在,又是汉军旗,纵然得宠,到底出身不足,根本无法构成什么威胁。宋氏处事又素来谦和,不至于结下如此仇怨。现在想来唯一的原因应该是因为她是你宫里人了。”
成妃一愣,有些不解,“皇贵妃的意思是”
温皙把喝干了的茶盏交给竹儿,缓缓道:“七阿哥的脚疾,也是他的大幸!”
成妃点点头,也赞同着一点。七阿哥从小到大起码没有受到什么暗害,其他的阿哥哪个不是三灾八难才长大的?
“宋氏怀有身孕之事,宫中谣传她怀了个阿哥。若是果真一举得子,那便是你的儿子,你要是有个一个健康的儿子,只怕有许多人不肯了!”
成妃颔首,道:“臣妾与世无争,只是旁人怕不信,才会对顺贵人动手吧。”说着,不禁有些感慨,“可惜,娘娘在行宫之时,董贵人便染病故去了,否则如今也能好好查查了。”
“病故?或许没那么简单”温皙道,当初董氏和郭贵人交好是人尽皆知的事,故而与宜妃不对头。如今郭贵人不过是宜妃宫里一个唯唯诺诺又不得宠的存在,再无董氏的智慧相助,她早已是不入人眼关注的人了。
“董贵人之死应该与宜妃脱不了关系。”成妃突然道,语气里很是肯定。
“宜妃?!”宜妃膝下有二子,为了长远计,的确有可能做这样的事!何况她和董氏本就不睦,利用董氏来达成一些目的,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只是,为何时隔多年才动手杀了董贵人呢?
成妃回忆道:“虽无证据,但是董氏病故前一个月,曾经与翊坤宫的郭贵人来往甚密,不知在谋划什么,而后没多久郭贵人便犯了错被宜妃禁闭在自己宫里。然后董氏便病故了。”
宜妃在后宫里的女人,没有哪一个是干干净净的。保不齐就是董氏查到了什么宜妃不干净的底子,否则之前董氏和郭氏屡屡谋算宜妃,宜妃也不曾动手杀人?何以突然如此狠辣?当然,也有可能是董氏和郭氏再度谋算宜妃,触怒了她,才会下此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