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风云变幻,三招堪比三通境的攻击震荡这世间,爆发开来。
“不错。”
魏明有心借住他们的攻击淬炼自己的武学,负手笑道,“看在你们拼命的份上,本公再硬接你们一招又如何?”
说着,他依旧不避不让。
“找死!”
三人怒不可歇。
侮辱他们比杀了他们更难受。
稍微平复了心绪的宁青娥骇然望向这边的争斗,眼里露出担忧。
“国公……小心!”
她第一次喊出这样的话语。
林景曜、王弘业和崔松柏不由讶然地望过去,这位宁女侠变了啊。
“看来我们要多个伴了。”
林景曜笑道。
王弘业瞥他一眼:“端正你的身份,那是魏国公的伴儿,不是你。”
林景曜哑然后,但是他心里暗忖道:“国公可未必喜欢女人。”
言笑间,至强三招命中了魏明。
强烈的气机爆发,令整个山头震颤,向下沉出了十数丈。尘土飞扬,遮蔽了众人的视野,缓缓露出那现场。
只见魏明秋毫无损立在原地。
步惊鸿、独孤霸天和韩千越愣住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旋即只见那青年伸手掸了掸衣服,皱眉道:“竟然破了个洞。”
众人石化了。
这可是三通境的攻击啊!
独孤霸天一下子跌坐在地,喃喃道:“完了……剑冢完了……”
他能想象得到,当魏明走到剑冢的那一刻,即便是剑主和太上长老联手,也未必能胜得过对方,他太强了!
然而,他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剑魔一剑,乃是舍命一击。
独孤霸天不甘地倒在山巅上,眼睛缓缓闭合,再也没了气息。
“走!”
步惊鸿大喊一声,拖着透支的身体纵身飞去,韩千越飞向另一边。
他们已经心胆俱寒。
“现在再走,迟了啊。”
魏明轻轻一叹,旋即舌尖“嗖”地探出,缠绕在步惊鸿的身上,向后一拉,一拳将其轰得粉碎,随手接住他的剑。
“通神霸体功——星罗重剑!”
他举起剑劈向远处的韩千越。
天地仿佛一颤。
那剑极慢,却已经锁定了目标。
王弘业瞪大了眼睛:“星罗重剑,这是我的星罗重剑!大巧不工!”
半空里出现一柄剑影,自韩千越的身上划拉而过,那身体断作两截。
林景曜喃喃道:“好快的重剑。”
两人禁不住对视一眼,快慢随心,圆转如意,这魏明已经在两人剑法的基础上再做融合,达到了极高境界。
“我不如也。”
两人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热闹的虎丘山变得寂静。
满地血尸,再无活口。
魏明仰起头,望向那苍穹,蓦然伸手在眼前,轻轻接住一枚雪花。
“下雪了。”
这冬日的雪来得有些晚。
魏明重重跺了下脚,整个虎丘山开始坍塌,眨眼间就沉入地下。
“死则死矣,别让风雪冻着。”
碎石滚落,将满地尸体埋葬。
他还是那么心善。
“走吧,接下来就是剑冢了。希望这南晋魁首的宗门别让我失望。”
魏明负着手,踏步而去。
林景曜、王弘业和崔松柏急忙跟着,宁青娥一咬牙也追了上去。
大雪如鹅毛飘下,天地间一片白。
魏明看向面板,那惊神刀和通神霸体功两门绝学终于晋升化境。
可惜,太上真魔经毫无动静。
“看来不是魔性,难道关键落在一个‘经’上?经,难道是慈悲?”
他禁不住寻思。
可是一个魔功如何慈悲?
……
经此一战,晋国武林失声。
再也没人敢高谈阔论那个大景卫国公的名字,也再没人嚷着灭魔。
他们……怕了。
所以魏明接下来的行程走得很顺,所经之地,万人避让,无人敢靠近,也无人敢再出声挑战,连下毒也没了。
这一走,就是两日。
魏明走得很慢。
他有种直觉,这也是修行。
宁青娥已经习惯了伺候他的角色,渴了端水,饿了上饭,困了也为他铺上草席,除了暖床,她能做的都做了。
身处深渊的她,只能见到这光明。
崔松柏劝她不必如此,可以去任意她想去的地方,可是她只是摇头。
天下之大,已无可去之处。
天下之大,已无想去之处。
“他说得没错,我是残花败柳,又受世人唾骂,还有哪里可去?”
宁青娥甘愿做那卑微的侍女。
不曾跌落尘埃里,就不会看得见这世界的真实,不知泥土的芬芳。
魏明什么也没有说,或者他并不在意周遭的变化,眼里唯有武道。
这雪也下了三日。
这一日,魏明终于走到剑冢的山脚下,这里有一处广阔的湖。
“它叫镜湖。”
宁青娥介绍道,“据说在这湖上向下看,可以看见自己的心。千年前,剑冢的祖师爷就是在此悟道。”
魏明好奇道:“悟道?”
林景曜上前一步,说道:“这个故事我也听过。剑冢的祖师爷本就是用剑高手,一直追寻剑道的最高境界。”
“可是他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更厉害的人,一剑就击败了他。他很失落,在镜湖前站了三天三夜,才醒悟。”
“当他的家人找来的时候,他只是喃喃说,哪有什么剑道,不过是梦幻一场,这天地间除他自己外都是空。”
“然后他就杀了他的家人,包括妻子,登上这山,埋剑其中。他自号无剑老人,后来的人也将剑埋在山上。”
“渐渐地这里就成为了剑冢。在那山巅处还有一个小镜湖,据说与此乃是一体相通,观镜湖可窥无上剑道。”
魏明和崔松柏听得啧啧称奇。
“这无剑老人真是一个狠人,但是武道如果这么练,就入了邪道。”
崔松柏摇头道。
魏明望向眼前的高山,笑道:“是正是邪又有谁来评判呢?或许他是真的悟了,也或许只是逃避失败罢了,”
他仔细看了看镜湖,看不见水花,因为上面已经结了冰,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湖面与山色、天地连成一片。
“不走了。”
魏明突然说道,“就在这里与南晋武林决一死战吧。崔松柏,这是我大景的事,这最后一步终究要你来做。”
崔松柏神情一振:“国公请吩咐。”
魏明一踏步,缓缓飞出,落在镜湖的中央,负手而立,望向苍穹。
“你去登山传信,就说我魏明在镜湖等待他们到来。但凡晋国武者,皆可一战。望剑冢能有强者将我击败。”
他平静地说道。
“三日之后,日出之时,若是还没有人能击败我魏明,那我便登上剑冢,于小镜湖洗剑,摧毁这千年圣地。”
他的声音令崔松柏全身一震。
“是。”
他飞身落在对面的山道。
拾级而上,这一去就是宣战。
魏明静静闭目,世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自皇宫出来,一路征战,一路杀伐,他似乎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而今,他难得地停下来。
整个世界像是不一样了。
宁青娥、林景曜和王弘业本是在湖边等待,但是突然觉得脑中一空,失去了对魏明的感知,不禁起身望去。
那青年就立在湖中央,与天地、山雪融于一体,眼睛能看到,但就是感知不到,神念像是完全失去了作用。
“悟道之境!”
他们莫名地想起了这个词语。
当年无剑老人在此悟道,创下剑冢传承,如今魏明难道也要悟道?可是他明明还没有看到过镜湖的湖水。
他在……悟什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