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鹤和黄祥同时叫道。
魏明伸手把他的脉,发现自己不懂这个,问道:“你受伤了?”
“废话!”
老太监白他一眼,望向自己的双脚,那脚掌与龙脊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融为一体,仿佛这墙就是他的脚。
“此乃镇世明龙功,乃是天品之上的绝学,能够借助皇朝龙脉修炼变强,也能短暂借用龙脉的力量……”
他解释道,“这两条龙脊墙,连同漓江,就是大景国的龙脉!”
灵虚子叹道:“曹公公,难怪先皇一直不许我玄清观查探龙脉,原来镇守大景国运的人就是你。可惜……”
上官鹤悲声道:“干爹,我错了。”
若不是他逞强对抗这么多宗师,若不是太华仙宗和自在门倒戈,又何至于引出曹悬梁借助龙脉之力强行对敌。
他很自责。
“呵呵,人生自古谁无死?杂家寿元将尽,也算死得其所了。伱从小天资绝世,有望超越杂家,是我误了你。”
曹悬梁轻叹道。
上官鹤老眼酸痛,蓦然流出泪水:“不,孩儿从未怪过您。反而是我在凉山之上失手打伤您。这些年,我一直在等您打我、骂我……是孩儿不肖!”
他之所以自责自恨,一心求死,不过是因为过不了内心那一关。
可是,曹悬梁再未找过他。
“你们大了,儿大不由人,杂家又何必用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你们。”
曹悬梁笑道,“可惜,我本想将一身所学和镇世明龙功传于孙不二,他却误入歧途,再无继承衣钵的可能。”
说到这里,他的身上呈现暮色。
“师父!”
那名扫地的丑太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近前,跪在墙下,“是徒儿不肖,好勇斗狠,争一不二,一直违逆您不懂您的苦心,我孙不二……错了!”
他大声喊着,充满自责、悔恨。
泪水如雨落下。
曹悬梁落眼望去,笑道:“迟了,迟了啊!这大景龙脉以后就交给你镇守吧,望你能学会这惊神刀和龙王拳。”
原来,他不是在教魏明和黄祥,他自始至终都不过是在教孙不二。
他……曾那么瞧不起这两门地品武学,可是现在才明白其强大。没有无用的武学,只有无用的人。悔之已晚。
“我好恨啊……”
孙不二心如刀绞,他恨的不是这天意,也不是他人,只是他自己。
“世人只知武学尽头为化境,殊不知化境之上还有通神。杂家这两门功法就是如此,通神境,自生神通。”
曹悬梁笑着解释道。
这一句,魏明感受得最深,原来这天下鲜少有人知道化境之上还有境界,他们很难也很少将武学练到通神境。
“头铁神通、龙象神通……原来不过是因为我比他人走得更远。”
他暗暗感叹道。
曹悬梁扭过头,看向黄祥说道:“小祥子,你不错。可惜,是杂家没赶上时候。杂家没能教你更多。人之将死,这一身武学已是无用,你……且看好了!”
说着,他蓦然抬指点在黄祥眉心,其眼眸里仿佛有无数光影闪现。
时而读书,时而练武,时而静坐养气,时而冲入九霄……那是曹悬梁一生的武道感悟,在以莫名的方式传承。
许久,他才身躯歪倒在上官鹤的怀里,笑道:“杂家将一切都给你了。黄祥,二十年内,你当成武道宗师。”
黄祥已经哭得成了泪人儿。
老太监嘴角直笑,像是回光返照,最后拉住魏明的手,竭尽全力凑在他耳畔说道:“小明子,替我……照顾好太后……以后蕊儿……她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溘然长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