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二悄悄偷了《金针渡体功》的秘籍,暗中修行,同时在上官鹤的饮食里下了慢性毒药,毁了他的根骨。
等到曹悬梁发现的时候,一切已经迟了。上官鹤由此蹉跎数十年,直到十三年前,才得以破开武道第九境。
这比他正常的天资,足足晚了近五十年。上官鹤也在这些年里,与他们二人渐行渐远,登上尚武监的高位。
孙不二也已经长大。
毁道之仇不共戴天,于是上官鹤打算对孙不二出手,曹悬梁不得不出面阻止,于是诸多矛盾在这一刻爆发。
他们在宫外凉山决战。
饮了孙不二毒酒的曹悬梁大败亏输,被上官鹤失手打断了经脉,毁了气海。一代绝强武者,彻底跌落凡尘。
三人的关系也从此断开。
无人再知晓,那传授上官鹤和孙不二武学的老者,沦落在宫里扫地。
“孙不二,杂家在你年少时就与你说过,你不适合金针渡体功。你用内气化针,从内部反刺穴位,逆练玄功,更是错上加错,你现在……信了吗?”
曹悬梁语重心长地问道。
“错?”
孙不二仰天笑道,“我何错之有!若非你不肯教我,我又怎么会逆练金针渡体功!又怎么会败给一个魏明!”
“曹悬梁,我既败,无话可说!但要让我认错,这辈子都不可能!”
曹悬梁气得手腕直抖,终究一甩手,背过身去:“孙不二,你冥顽不灵,自负天资绝顶,不弱于人。好,杂家给你个机会。小祥子,你去与他赌一赌!”
黄祥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松开伞,提步走到孙不二身前。那伞却诡异地悬浮在半空,并不落下。
“这天上的雨水在十息过后,就会变成夺命的利剑,你们可以用尽一切手段去躲,但是这些利剑终会杀一人。”
曹悬梁背对两人说道,“活下来的那个,就是杂家真正的徒弟。”
“……”
静立在不远处的楼顶上,观望众人且操控着雨伞的上官鹤微微一叹。下一刻,他手腕向前一翻,雨落如利剑。
“这踏马真玩命?”
黄祥愣愣站在原地,像是吓得傻了,但是心脏却噗通噗通地跳动,身体里仿佛流淌着沸腾的血液,兴奋极了。
孙不二咬住牙,拖着重伤的身体,用尽全身的手段去躲避那利剑。
须臾,雨剑插满地面,鲜血沿着水流的方向,往远处蜿蜒流去。
黄祥这才回过神。
“你看,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费尽心思去求一件事,却未必如愿。而有时候,你只要站着不动,就能如愿。”
曹悬梁深叹一口气,迈步向远方走去,“还愣着干嘛,撑伞!”
黄祥急忙追上,接住伞柄。
身后只留下一路血雨和两处未被雨剑锋芒射穿的区域,平整,显眼,那正是孙不二与黄祥原本站立的地方。
兜兜转转,命运从未离去。
直到走出许久,曹悬梁才轻声问道:“我给了你机会,你为什么不杀他?”
撑伞的黄祥茫然道:“为什么要杀他,他不是干爹的徒弟吗?”
曹悬梁静立住。
渐行渐远的楼顶上,上官鹤像是自语道:“我与他的恩怨,你已经代他偿还过了。废了即可,何必杀他。”
“只是我与他的恩怨已了,你与我的恩怨又何时了结?呵……”他轻声笑着,“曹悬梁,我等着你来杀我啊!”
说完,他转身隐入茫茫雨幕。
老太监全身颤了颤,提起脚,仿佛有千斤重,“吧嗒”踩在水坑里。
“干爹,您稳一点。”
“呵呵,老了啊……以后改口叫师父吧。惊神刀想不想学,我传你啊!”
“我不是学武的那块料啊,我又不是明哥,您传啥我就学啥吧!”
“你资质不差的,勤快点,将来学成了,替杂家杀一个人。”
“好!”
ps:这章很长,舍不得断章,喜欢就投个票,不喜欢就留言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