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班回家,我故意在小区里走了几圈。因为毕竟虽然白云飞说这老板估计是活不成了,但我们也没亲眼看到他咽气。而且如果他没死被人发现了,会不会把我们三个都揭发出来,毕竟他那副样子跟我们三个也是有直接关系的。
楼下背风向阳的地方坐着几个老太太在聊天,旁边是一群老头围着下象棋。我假装看棋,混在一帮老人当中,想听听有没有关于小卖店老板的消息,可两盘棋下来,两方杀的挺痛快,我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听到。
不死心的我准备去门口看看,别说我没有深沉,毕竟我一从小连鸡都没杀过的人,如果小卖店老板这有个意外,间接的跟我也有点关系。
我装作路过的样子,在小卖店门口走过去。门还是和昨天一样,半开着,估计是还没被人发现吧。我心里忐忑,觉得回家也睡不着觉,便又回到下棋老头那里。
不知看他们下了多少盘,在几个老头因为悔棋的事争执起来,都准备飞砖头了的时候,我听到嗷的一声尖锐的女人叫声。我心想老板终于被人发现了,我是死是活看命的时候到了!
老头老太太们开始往那边走去看热闹,我也跟着往那边走,心想一会如果看到老板的尸体,说不定会给他们苍老无趣的晚年生活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呢。
我们围过去,那边已经有几个看热闹的人了。那女的还在那喊着有死人,有人死了。旁边有的人探着头扶着门想往里看,有的直接掏出手机报了警。
当人越聚越多的时候警车终于赶到了。我看到警察拉起了隔离带,然后几人走进了小卖店。然后不一会,一个警察跑出来,边跑边打电话。十几分钟后,一辆救护车开了过来,几个医务人员拿着担架飞快的走进去,然后抬写一个血葫芦一般的人出来了。
周围的人在议论着又是流浪狗,这回流浪狗都跑屋里袭击人来了。还有人说着这老板多好啊,为人和善从不和谁起冲突。
知道老板没死,我心中很忐忑,立刻打车回了殡仪馆,去找白云飞。
推开大库门,没看见白云飞,我想他应该在后屋,我敲了敲后屋的门,喊了一声“白云飞,我是酒旗风,我有事找你!”片刻,白云飞推开门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怎么来了,进来吧。”便转身回去了。
我第一次进大库的后屋,心里有点小紧张。闪身进屋后我把门紧紧的关上。和想象中阴森恐怖的大库尸库不同,里面很大,也很亮,头顶是一排排的白炽灯,地上摆放着一排排的柜子,比殡仪馆尸柜的柜子要大不少。每个柜子上都贴着一张照片,和正常遗像不同,照片上的图像很模糊,只依稀看的出是个人像。
白云飞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向屋子进门后右手边的一间玻璃房子。我也跟了过去,看见玻璃房子里只放了一张板床,床上放了一具枯骨一般,身上好多地方都腐烂了的女尸。女尸蜷缩着,我看到她的尾椎位置有一个很大的烂洞,里面甚至有一些白色的蛆虫在蠕动。
“这是…”我看到这具女尸出了恶心,便只有震惊。甚至忘了我要对他说什么。
“那是褥疮。”白云飞拿出一个镊子将里面最肥胖的几只虫夹了出来。
“自从上次我的法器失灵,我叮嘱馆长,只要送来了比较特别的尸体,都要叫我来看看,今天这局尸体里面又是一个怨气滔天的魂魄。”白云飞又拿出一把镊子递给我。“来,帮忙。”
我接过镊子忍着恶心清理着烂洞中的蛆虫。
“这些事还要你自己做啊?我以为都是别的入殓师处理好再交给你的。”
“正常的尸体我当然不需要亲自处理。”白云飞很认真的清理着。“这样的尸体,我在一边帮他们整理最后的遗容,一边在听他们的故事。这样有助于我?接下来化解他们的怨恨。”
“故事?尸体会说话?”我停下手中的工作盯着白云飞。
“当然不是。”白云飞也停下来,转头看着我。“你想听听鬼魂讲故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