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儿得差不多了吧”离歌笑无奈地笑了笑“答应子介把你送回去的,趁着还不晚,走吧。”
“离大哥”常忆卿笑看向离歌笑。
“你少来”离歌笑打量了常忆卿一番,笑道“求我没用,承毅这儿盯着呢。”向常忆卿示意,身旁并未被方才的事动摇半分,只盯着常忆卿一人的少年。
“承毅~”常忆卿蹭到承毅身前“对不起哦,我不该趁你不注意跑开,让你担心”承毅看向常忆卿,目光犹疑“可是,我现在回去,一定会被罚的,日后就更难出来了,离大哥”瞥了眼看向自己,无奈一笑的离歌笑“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还想带他们,去尝尝皇甫巷的糖醋田螺呢。爹爹也爱吃的,咱们带一些回去,娘知道我想着爹爹,也便不那么气了”见承毅咬着嘴不说话“好不好么,承毅。”
徐文璧看了看常忆卿,又看了看紧皱眉头的承毅,低头笑笑,思量少顷,看向承毅道“她今日不得愿,总还是会想法子跑出来的,通共今日让她尽兴了好,反正事儿也干了,早晚回去总是要被罚的。”
承毅低着头不知想了什么,抬头看向常忆卿“吃完就回去。”
“恩!”常忆卿一笑“我保证,吃完就回去!”
“不过,总还是要告诉子介一声的,咱们回去早不了,别让他一直担心着。”离歌笑记挂着常万选担忧,看向常忆卿道。
“这个简单”常忆卿笑着看向徐文璧“辛苦你啦~”
“你就这么把我打发啦”徐文璧哭笑不得“跑了一晚上,连你一碗田螺都吃不上。”
“你自己说担心我才过来的”常忆卿嘻嘻一笑“替我回去报个平安,也是为了让我三哥安心么,我们回去得晚,你却不好太晚回去”嘱咐道“记得帮我跟三哥说说好话哈。”
徐文璧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转而向离歌笑拱手道“那我回去,顺道跟子介兄说一声,你们也别太晚回去了。”
“有劳了。”离歌笑拱手致谢。几人商定后,一起出了院子,燕三娘将门重新锁了再翻墙出来,徐文璧则在巷子口,便与几人道别离开了。
常忆卿不敢走大功坊那边的主道,怕被常万选看到,领着几人,一路过了花市街,沿着秦淮西段七拐八拐,后寻到皮市街才走上大路。
“记得金陵灯市,除了夫子庙,便是这皮市街最热闹了”离歌笑沿街望去“倒真是许久没来,好多地方都不认识了。”
“离大哥,你上次来都多久之前了”常忆卿寻觅着还有什么特色可推荐,但又都觉得差些意思“我两年没回来,都觉得变了不少。”
“哎,丫头”柴胡躲着摩肩接踵的人群,眼见着常忆卿领着几人又过了条河,进了条大街,向前方望了望“还有多远啊,这走老半天都饿了。”
“客栈里,那么多东西都谁吃的!”燕三娘回头上下打量了柴胡一番,嫌弃地撇撇嘴“亏得是梅梅请客”
“谁让胡哥那两千五百两这么快就吃完了呢”小梅在一旁轻飘飘地接道“哎呦”刚说完帽子上就挨了一下,小梅撇了撇嘴将帽子扶正,快步离柴胡远了些。
离歌笑环顾周遭一番,看向常忆卿道“那糖醋田螺,若是能配上一壶好酒”正对上燕三娘瞪过来的眼神“不过这金陵城,倒也没多少拿得出手的。”
“是呢”常忆卿没看到两人的‘眉目传情’,点了点头“当年,太祖虽下旨建了许多酒楼,可到今日也无甚叫得出的好酒,不然爹爹也不会总自己在家酿”说着,指了指前方的一条小巷子“那边就是”张望一番“不过,不知道张伯把铺子开在哪儿了,他总是换地方。”
“那边”一个静默了许久的声音,突然吐出两个字,几人回头发现是承毅,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是刚路过的一个小巷子,紧里面一处墙角,停着辆板车。
几人弃了大路,进了巷子,走近了才发现,那板车上搭着个简易炉灶,还用几个破木板,装饰出了个铺面似的棚子,露个小脸面儿。板车旁有几个条凳,却无甚人坐,一旁的食客,皆各自捧着碗热腾腾的东西,或蹲或靠地,一边说笑一边吃。
这小巷子位置很是巧,西边路口就是朝天宫的红墙,与南边热闹的石城坊,也就相隔不过几间民房,但巷子里,却像是隔绝了喧嚣的另一方天地,与炉膛里的炭火相呼应的,唯有那一盏盏土瓷碗上,升起的雾气后面,一双双欢愉和满足的眸子。
好在这几天灯市,即便是快过了往日里的宵禁时辰,整个金陵城也恍若白昼,再小的巷子也可蹭上些灯火余晖,不然,便是几人的眼神都不差,大概也发现不了这口难得的市井美味。
“张伯,您怎么搬到这边来了”常忆卿快步走到铺子前,低了低头,探看向这小作坊后面忙碌的身影“差点儿就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