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万选也甚是惊奇,后不知听常万超说了什么,只叮嘱常万达和常万清不要去打扰,便也没太放心上。
一日,常万清晌午饭后,仍是耐不住,跑来找常忆卿,得常阿满通报后,进了常忆卿的房间,见其正坐在窗边的榻上修补着什么,一旁绣架上盖着个细绢纱,轻薄通透,隐约见得底下的花样儿快绣完了。
“忆卿!”常万清蹭到榻边,在客座上坐了“怎么吃完饭就歪着,别添堵了”看向常忆卿手里修补的物件“这什么啊,这么丑”说着,抬眼看见常忆卿瞪向自己的目光,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你说哪个丑!”
“额”常万清想了想,终是没忍住,再看向常忆卿手里的物件儿,皱了皱眉“这什么东西啊。”
常忆卿爬起身,将手上物件举到常万清鼻子前“暖袖!暖袖没见过啊!”说罢,坐回去继续缝补。
常万清吓了一跳,缓过些来疑惑道“你往日里,从来不戴这个的,京城很冷么?”见常忆卿不理自己,只道她生气了,换了副笑脸凑上去,细看了看那暖袖“你想要,我给你买个新的去,这料子旧了,缝补完怕是也不暖和了吧”抬眼见常忆卿狠狠挖了自己一眼,不知又哪里说错了,叹了口气“哎呀,忆卿,别老在屋里呆着了,灯会都开了几天了,听说今年还有你喜欢的龙舟呢。”
“不去。”
常万清想了想“听说,父亲回来也就这几日了”见常忆卿抬了下眼皮,感觉有戏“咱去秦淮河边儿上,说不定能遇到。”
“你怎么知道就这几日了。”
“哎呀,你想啊”常万清见她有些松了口,赶紧掰着手指头给她算“每年都是正旦之后从京里出发,差不多半月的光景,今年又没听说漕运有什么事儿,南下又是顺风顺水的,如今都过了初十了,可不就这几日了么”遂即又加了一句“母亲也是这么觉得的。”
常忆卿终是正经抬眼看向常万清“你这么知道的?”
“柏姨娘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我也在,正聊到父亲回家的事儿,母亲亲口说的”看向常忆卿认真道“母亲每年迎父亲算日子都准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定没错儿。”
常忆卿自顾想了想,抿了嘴,笑道“那就等父亲回来了再去”见常万清还待要说什么,眼睛转了转道“若父亲真这几日便回来了,今年我帮你要几挂编炮来。”
“真哒!”常万清眼睛一亮,咧嘴一笑“你可得说话算话”得常忆卿再次允诺,甚是欢喜,想起什么,悄悄道“给你透露个消息,母亲要给你说亲了哎!你没事儿吧!”见常忆卿一针扎在自己手上,赶紧上前查看,见指尖冒着血点儿,有点儿慌了“阿阿满姐”
“别瞎叫唤!”常忆卿没好气地低声呵道,把指尖的血珠子挤出来些,之后将指尖放在嘴里含了会儿,见针眼儿凝固了,随意用指腹捻了捻便放下了“你哪里听来的。”
“也也不是什么真切的”常万清揣测着常忆卿有些愣愣的神情,小心道“就是听姨娘说,严妈妈好像跟母亲唠叨了几句,说是也到了”见常忆卿微微咬了嘴唇,脸色沉了下来,咽了口唾沫,不敢说下去了,心道这感觉只在初雪身上有过,怎么现下对着常忆卿他也有些怵了。
常忆卿心下盘算了些什么,一抬眼,见常万清一脸惴惴,噗嗤一笑“我有那么吓人么。”
“你可吓死我了”常万清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你这许久没回来,倒确是与之前不一样了”想了想“你不想说亲?”
“那”常忆卿不置可否,看向常万清“你有没有听到,她们觉得谁家好?”
“这个倒没说”常万清恪尽职守地给常忆卿细细回忆道“就是随口说的,近几年她们总念叨,也没落什么实处,但我想着,左右不过是留都的这几家有爵位的。”
“为什么非得是留都的?”
“母亲和父亲不想你嫁得太远呗”常万清看向常忆卿笑道“在留都多好啊,一家子都近,你委屈了我们还能给你撑腰”举了举拳头“看谁敢欺负我妹妹。”
“你才比我早几个时辰”常忆卿心下一暖,却是抿了嘴笑着嫌弃道“马球都打不赢我,还帮我撑腰。”
“我不行还有大哥和三哥呢!”常万清不服气道“我们兄弟六个还护不住你了。”
“少提这没影的事儿。”常忆卿撂下一句,自顾整理着针脚。
这时,常阿满进屋来报“二少爷来了。”
“快请”常忆卿探身道,遂下了榻,迎上进来的常万超道了万福“二哥。”常万清也跟着向常万超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