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梅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我之前应该听说过这个男人。”
燕三娘一脸疑惑“你怎么会听说过他?”
“我之前偷偷跟着忆卿出去那次,听一个驿站的人讲了这么个事情”遂将那日的对话复述与几人“其实我也只是隐隐有种感觉,我和忆卿选马是因为官碟,那几十年前,那一男一女选马的时候,依据的又是什么?我想,若不是我们两者有什么联系,就是马和马之间有什么联系。”
“你是怀疑,他们依靠马匹识别身份?”离歌笑看向小梅问道。
小梅点点头“有这方面的考虑,而且,当年的一男一女,很有可能就是郑兰贞和那个神秘男人。”
“可咱们对那个男人,完全就是一无所知啊。”燕三娘懊恼道。
“这事儿我倒问过朴浩”离歌笑想了想“当年他流放草溪,就是李峘曾经怀疑,她与大明一直有往来。但是”
“查到啥了?”柴胡有些耐不住追问道。
离歌笑摇摇头“老生常谈了”顿了顿又道“只癸卯年之后,郑兰贞的事情才开始陆续被传到草溪。”
“那年怎么了?”燕三娘奇怪。
“郑兰贞就是在那一年,做了尹元衡的小妾”见小梅神色有变“怎么了梅梅?”
“额”小梅淡淡道“我娘也是那年走的”转而轻轻一笑“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了。”
“哦……”离歌笑瞥了眼天色“不早了,去看看中午吃点儿啥。”嘱咐小梅照顾好孩子,跟柴、燕使了个眼色,三人一起出了门。
燕三娘有些担忧的回望一眼,遂看向离歌笑“你认识梅梅的时间最长,他家的事你了解多少?”
“我连他家有五座金矿,都是前两年才知道”离歌笑没好气道“之前也算不上很熟,聊不到这种事情上去。”
柴胡看向燕三娘“那他会不会跟小丫头说?”三人相互递上一份饱有深意的眼神,却没人接下这份探讨。
“不管怎么说”离歌笑敛容细思“现在只一些零散物件可猜测,得有人贯穿其中才好,不然只能是咱们自己的想象。况且”扫了眼屋内“真要深究,牵扯的面儿就太大了,目前根本无从下手”看向两人道“而今看来,郑兰贞那里怕正是个突破口,事从急缓,还是着眼当下。”两人方觉思绪被带偏了,不由得点点头,暂放下心头疑虑。
后两日,几人一边照顾小梅养伤,一边将信息相互沟通了一下,临走,燕三娘让小梅给常忆卿带个信儿回去。
“你自己写来我带给她吧”燕三娘狡黠一笑“倒不必太长,但也只怕比我的长篇大论要管用的多。”说得小梅着实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心知常忆卿一个人在宫里,有份安慰也少些担心,遂取了纸笔来报些近况,嘱咐安康勿念。
离歌笑于一旁看着小梅斟字酌句,心情像是好了许多“今儿个回去,医院那边会有些变动。”
小梅正寻思着如何写得不像报喜不报忧,又能让常忆卿安心,闻言,愣了一下“权教谕和孙审药怎么了?”
“你这小子,一点儿惊喜感都没有。”柴胡于一旁给了小梅一脚。
小梅低头一笑“李峘等这机会等好久了吧”抿了抿嘴,提笔继续“这笔账我得记着点儿。”
“放心吧”离歌笑若有所思道“都帮你记着呢。”
几人用过午饭便下了山,将小梅送至留守府,一齐去向文留守道了谢,另外将孩子托付给了文留守照料,遂分道扬镳,小梅回医院,余下三人驾车回了松都行宫。
医院这边,李峘以权、孙二人没能控制疫情,安抚百姓,还刻意隐瞒,致使病情延误,人心不安,于火场那日便就地收监,后因当时火堆中又发现了几个奄奄一息的,虽仍旧死了两个,却还有几个撑到了最后,赶上讨论出的方子,捡回条命,这样便又把草菅人命的事捅了出来,直接杀一儆百。小梅终是明白了,之前离歌笑为什么那么生气,自己到底少了全局的眼界。
有罚必也有赏,小梅恢复了内医正的职务,并暂领医院事宜,松都境内事务可与留守商议后全权定夺,这是给予了很大的信任,却是让小梅之前一心研究药方的脑子,一下子有点儿不够使了,然宣旨的倒也利落,连官服都给带来了,刚接下旨便走马上任,衔接得没有一丝空隙。
小梅本来心里念着许浚,但如今责任大了,便还是决定先去找朴浩,把疫情实况了解一下。打听了一下,说是正在后院分药材,原来朴浩此次驾前陈情,令疫症得以有效控制,实属立功之举,遂被免了贱籍恢复了良民身份,仍旧留在医院听差。小梅到了后院药房,见一众人正在卸药材,于人群中寻到朴浩的身影,走过去拍了拍后者,后者回身见到小梅,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向小梅拱手施礼。
“大人无恙了。”见着朴浩施礼,余下众人也反应过来,皆向小梅见礼。
小梅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恍惚片刻,向朴浩回了一礼“多谢惦念”遂向其他人道“大家不用管我,继续忙吧”之后示意朴浩随自己来,转身出了院子。一路上多有平日里一起劳作过的官役,见到二人皆行礼问好,小梅一一回礼,眼见着快走到内院了,小梅方想起自己现在不用回官役的房间了,停了脚步看向朴浩“有没有”话未说完,便见朴浩衔了一丝笑意正看着自己,不由得一愣。
朴浩笑看向小梅“随我来吧。”转身向东厢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