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笑思索了一会儿“这么说,仁宗的事,还未下定论?”
“是。”常忆卿看着离歌笑点点头“若说确凿的论证,现下还没有,只朝鲜宫内一方说辞,坊间流传也只是猜测。”顿了顿“你为什么老问这件事?”
离歌笑看向常忆卿“他怎么死的,不重要,但这背后一定牵扯了很多事情,他母亲现已有了强大的家族支撑,皇权偏位,外戚控朝。朝鲜礼教森严,又是自己儿子,这位大王大妃应该还没到想当女皇的地步,怕就怕百年之后,其身后的尹氏家族继续操控朝政,那时候,他们自己便会先起内讧,事情就更难办了。”
常忆卿点点头“‘擒贼先擒王’,听闻这位大王大妃自小便心思过人,她的家族能够隐忍多年,至今权倾朝野,也是离不开她的运筹帷幄,细致谋划。可见其心思沉稳,才能做到步步为营,反败为胜。”
“不”离歌笑肃然否定,看向一脸困惑的常忆卿“尹氏只是个名号,却算不得名正言顺,但纵然要权归位复,也得让他们心服口服。而真正能够扭转乾坤的”
“兵权。”常忆卿恍然醒悟,却又有些犹豫“你难道想兵变?”
“我倒没那么大本事。”离歌笑苦笑道“不过,没有哪个皇帝,空有个架子就能待得长久的。”
听得此处,常忆卿不自觉正了正身子“你不会是想调动朝鲜那边的黑梅暗枭吧?”
离歌笑见常忆卿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无奈地笑了笑“黑梅暗枭行事机密,不能放台面儿上,这干系谁也担不起。再者,那边若真想改朝换代,大明不会不管,这事儿现下,既不能置身事外,也不能深陷其中。”
常忆卿细细琢磨了会儿,犹疑道“你是说仁宗旧部?”
“不只”离歌笑摇摇头,似乎又陷入思绪“不能光靠哪一方,李峘要有自己的力量支撑才行。这就要弄清,隐藏在朝堂背后的势力。”遂看向常忆卿“现在那边的最新情况,一时半刻无法反馈回来,得等咱们到了之后,慢慢调查清楚。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错一步,很可能满盘皆输,性命难保。”
小梅越听眉头越皱,待离歌笑说完,缓缓回头看向离歌笑,神色忧郁道“歌哥,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咱们这次的任务,好像很危险呐。”一旁的燕三娘和柴胡皆斜眼看向小梅。
柴胡推了小梅一下“咋了,娘娘腔,还没去就害怕啦。”燕三娘看向小梅抿嘴一笑,连离歌笑也不自觉轻笑了一声儿。
“没有啦”小梅赶紧摇了摇头“我是说,既然这事儿这么不好办,那,我们走之前一定要先做好准备工作才行。”
“小梅说的没错。”离歌笑收敛了神色“既然要调查,就得有调查能力。”说话间,看了看燕三娘,又看向柴胡。
燕三娘被看得有些不安,试探地问道“你说的调查能力是”
“语言。”常忆卿执了盏茶,优哉游哉道“听也听不懂,说又不会说,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小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被燕三娘狠狠地挖了一眼,赶紧收敛了些。
其实,自方才,怀远侯提及,燕三娘便有些发憷,如今知道,不得不面对了,神情为难地向离歌笑道“可是,这么短时间,你让我学会另外一种语言,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么。”
小梅一笑,安慰道“三娘你别担心,其实朝鲜语并不难学的,有时候,很有规律性,歌哥比我说得好,他教你没问题的。”转而惴惴地瞥了眼身后的柴胡“我就比较惨喽”还没说完,见柴胡作势挥了挥拳头,赶紧作罢。
离歌笑一笑,向燕三娘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困难,但,如果学不好,去了那里,不但很不方便,而且可能会有危险。老胡”转看向柴胡,神色更是严肃认真了不少“你也是,别不当回事儿,好好跟小梅学,到了那里,基本上不能再说汉语了,都得用朝鲜语交流,学不会的话,你和三娘”忧心地看了眼燕三娘“就都不能去了。”说到这儿,燕三娘看向离歌笑的眼神中,明显多了几分紧张和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