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忆卿压低了声音,向小梅厉斥道“谁哭了!你说谁哭了!!”
小梅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摇头摆手,语气小心“没没我什么都没听见。”常忆卿狠狠地瞪了小梅一眼,把垂曼又合上了。小梅见其如此,更加不放心,便静静地站在**前,一动也不敢动。
常忆卿等了一会儿,突然又把垂曼撩开,见小梅还站在那儿,一时惊讶,语气却仍旧不善“你怎么还没走?”
小梅再一次被吓了一跳,听罢,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喃喃道“我不放心你”声音越来越低,生怕又惹常忆卿不高兴。
常忆卿回身合了垂曼,隔了垂曼嘟哝着“有什么不放心的”语气虽不屑,但仍旧听得出,有些感动。
小梅感觉常忆卿没那么生气了,慢慢向前踱了几步,语气恳切地道“忆卿,如果你心里难过,我可以陪你说说话。你放心,我绝不会跟别人说的。”小梅说罢,垂曼里却许久没有回音。
好似过了许久,常忆卿方才隔着垂曼,没好气地道“我干嘛要你陪我。”
“忆卿。”小梅的语气很是担忧,却也很有耐心“我也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更知道,最亲近的人突然离去的滋味,你总把痛苦憋在心里,会生病的。如果”好像在挖空心思“如果你不想说,就打我一顿,发泄出来,我不想看你这么痛苦。”
又过了一会儿,常忆卿这才撩开垂曼,用挂钩固定住,裹了被子幽怨地看向小梅,语气有些无奈“我才懒得揍你呢。”正说着,月光穿过透窗,轻轻撒在小梅脸上,隐约可见颊旁一道长长的鞭伤,一时后悔,不该拿小梅撒气,见他只着中衣站在那儿,嗔怪道“大冷天儿的,也不怕冻死,过来,这儿还有一**被子呢。”
“啊?你让我到**上去?”小梅一时误会,惊讶不已。
常忆卿此时正把身边多余的锦被打开来,听得小梅这么说,没好气地嗔怒道“你想得美!让你坐**上来,又没让你睡到**上来,反正我也睡不着,你不要陪我说话么,咱俩裹着被子说呗,怎么好像我占你便宜似的!”
小梅知道是自己想多了,抿嘴一笑,爬上架子**,盘腿坐在常忆卿对面,裹了常忆卿递过来的被子,刚才只穿了中衣站在风口,已经冻得没感觉了,如今裹上被子立时打了个冷战,随即裹得严实了些。小梅对面,常忆卿也坐起身,把条枕竖起来靠在身后,将被子拉至颈下,掖好被角,神情又有些落寞。
小梅现下,身上已经暖和了些,抬头见常忆卿这个样子,语气担忧地道“忆卿”
常忆卿自顾自地垂着头,语气柔柔的带些歉意道“对不起”小梅一愣“今天不该拿你撒气的,你也不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而且姐姐也说了,是她叫你去的,我不该怪你”
小梅听得提起初雪,神情也有了些伤感“你见到她时,她还没”没有再说下去,不忍再触动忆卿的痛处。
常忆卿抬起头,向配殿窗栏那边望去,眼角流下一行晶莹的泪水,缓缓顺着脸颊至腮边,最终滴落在锦被上,印染出苦涩的昏晕,语气轻轻道“恩,她那时还有最后一口气,叫我别怪你,当时我就明白,这是她自己的意思,可我怎么”说着,不由得又哽咽起来“也没想到”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她派我去平顺县之前,都还好好的,可我就是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赶紧往回赶,谁知道一进门就”至此,再也说不下去了。